第五十二章:残酷的温柔
谈起西部王国的版图，它是包括主城鲁高因城在内，一共有四座大城，分别是主城鲁高因城，三大分城——高地之城，绿洲之城还有遗失之城。
这四座大城由北至南，如同蜈蚣一般蜿蜒分布着，北方的鲁高因位处戈壁，西接迷失森林，也就是罗格营地方向，东临双子海，而跨过茫茫的双子海以后，就是那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热带原始森林，古代有骑士和法师之国之称的库拉斯特。
鲁高因城的城外是碎石荒地，这是一大片戈壁，已经很少能看见绿色的踪影，从这里一直朝南走，脚程快的话大概只需要两天上下的功夫，就能到达干燥的高地，来到这里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沙漠，高地之城正是位于这里。
如果继续朝南走上几天的路程，则是会看到遥远的绿洲，这片土地比较奇怪，虽然来到这里已经算是正式踏入沙漠，但是遥远的绿洲却出乎意料的比位处戈壁的鲁高因还要翠郁，这里四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绿洲，为绿洲之城提供了丰富的水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人们才决定在遥远的绿洲建立城市，不过，虽然是绿洲遍地，但是这些绿洲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受到当地居民的喜欢……原因不明。
遥远的绿洲再往南就是遗失的城市，在这里已经算是沙漠内围了，也可以说来到这里才可以体验到真正的沙漠气候。白天，这里肆虐着滚烫的热风，据说将鸡蛋打石头上，顷刻就能烤焦，晚上。这里凝水成冰，如果泼出去水，刚泼出去就会凝结为冰，所以在夜间用水很不方便，各种方面。
这种昼夜温差剧烈反复的地方，普通人根本就无法适应生存，所以遗失之城里面大多都是冒险者和商人，甚少有安居于此的居民，还有一点就是，遗失城市正是古代的战场，这里的地下埋藏着大量封印着的古代装备，所以也有很多不怕死的贫民聚集于此，遗失的城市外围兜转着，一边要与恶劣的天气做斗争，一边要防范怪物的出现，甚至是沙漠强盗也会经常在这里出没，这种九死一生的环境也没有能阻挡住这些被金钱所蒙蔽的贪婪者——因为只要能捡到任何一件装备。就已经足够他们挥霍几年了……
除此之外，除了这四座大城，每座城附近还遍布着无数的村落，这些村落大多由那些无力城里购买住宅，却又不甘心贫民窑里堕落的平民建成。即使是号称商业之国的西部王国，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喝不愁的，这里的贫富分化很大，诸如动个手指头就是几万金币地大商人，也有游离在旅人中央，依靠打探消息和兼职导游过日子的贫民。
而这些依附城市附近的村落逐渐兴旺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管理者们并没怎么关注，但是到了如今，依附大城周围的村落人数甚至要比城里地人口还要多，这使得国王和城主们不得不考虑到这些村落的安危，毕竟人口是一个国家兴旺的关键，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
于是。村落地安全得到了好的保障，这种良性循环下，村落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有钱人也开始村落建造别墅，美名其曰：体验乡村风情，打造高质生活。
不过，即使有派遣的士兵保护，但是村落实太多。总会有照料不到或者触手难及的地方……
这里是鲁高因城西边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离鲁高因大概有一天的路程。将村落坐落这里，大概是因为附近几里处有一片绿洲，因为它的存在，附近土地的水分变得十分充足，只要方法得当，即使上面种植一些非耐旱地粮食水果也不是不可以，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西部王国的价格可是居高不下。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绿洲附近遍布着这样的果林和耕地，此刻正值收获季节，枝头上挂着即将成熟的累累果实，正向过路人传达着一种喜洋洋的气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村落是多么的自足甚至富裕。
然而，就离绿洲几里外的村落，远远看去却闪烁着一片红光，即使是艳阳高照下，那冲天的浓烈白烟也清晰可见……
一场冲突在这里存在过。
不过此时此刻，一切均以谢幕……
…………………………………………
“原本我还以为你们会给我更多的愉悦呢~看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望着不远处那望着阻碍自己的视线的白烟，爱莉娅眯起眼笑着，一只手还捏着一团越来越大的火团，在她手中不安的跳动着。
“当烤乳猪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感觉很爽啊?啊?怎么没人说话?！哼，你们已经被没有任何希望了，投降吧。否则，我会连人带村子把你们烧成灰！”
“听好了！我数三声……”
“二……”
“一！”
“等等！我们投降！”
就在‘一’的话音刚落，一群求饶的声音在村子里响起，然后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平民从房屋中间蹿了出来，好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虽然跑的方向不怎么对……
“……把武器扔掉，都给我蹲下滚出来！敢耍诈我把你们吊起来拿火烧！”
————————————————村庄争夺战？？————————————————
啊啊……这实在是太帅了~?
看着爱莉娅挥手指挥抓人的动作，夜月眼睛冒着小星星，虽然很想吐槽她那诡异的停顿和那个‘三’究竟哪里去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那帅气的样子。
虽然来迟了一步，不过这次跟上来已经算是值得了，虽说整体充满槽点……嘛，这次事件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明明没什么危险为什么不带自己一起来呢？
唉……
看着一队队士兵压着人们离开，夜月在犹豫自己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出去铁定是挨骂……
回去当然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_⊙)……
这还用选嘛?这时候当然是不声不响的回去啦╮(╯▽╰)╭
就在夜月打算偷偷摸摸离开的时候，远处的爱莉娅突然又有了动作，在士兵们敬畏的眼神中看了看周围，原地跳了跳活动下身体……突然，如疾风般猛的冲了出去！而目标就是自己这个方向！
“！！?”
连忙捂着自己惊呼出声的嘴，夜月不断在心里打鼓，天啊！难道是我被抓到了╭(°A°`)╮
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一跳，夜月来不及逃走，只能低下头把身体藏到了岩石背后，虽说如果已经被发现了，自己这样和鸵鸟一样的行为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微薄的希望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不过其实也只是过去了十几秒……不安分的夜月有些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生怕眼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恐怖’的笑容……
“嗯……”
默默看着一道绿色的旋风从自己藏身之处不远的附近擦过，然后向着另一个的方向跑去，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一样……总而言之，自己应该没事了……
“呼……”
看到这里，夜月大大呼了一口气……现在大概是安全了……不过，她显然没机会看到那正在奔跑中的爱莉娅那满脸无语的表情。
不过……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这是又要去哪?夜月心想。
按照自己多年断案经历来看，这里肯定有阴谋……
嗯……要不要追上去看看怎么样?一念致此，夜月也没多想，直接追了上去。
不过俩个人速度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而等到她赶到的时候，一切又结束了……
啊啊！我来可不是只是为了看处置俘虏啊o(╯□╰)o
嗯……？为什么只是大门开着而没有士兵等候呢？不对，她没带人……这次她会一个人过来呢?实在想不明白啊……
想不清楚，夜月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看着那仿佛被炸开的碉堡般的入口，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一样……
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枪上膛，剑出鞘，夜月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地堡。
不算小的地堡在火把的照耀下却不显得昏暗，不过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在狭小的空间无法散去，让夜月有些恶心的感觉……
这里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吧?这里好多尸体……看着尸体上那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夜月有些心塞塞的……
虽然下意识想要出去，不过一股奇怪的感觉让她想要继续看下去……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担心？?
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接近，越过一个个充满黑暗的房间，夜月总感觉自己是不是进了鬼屋，没有人不说，也没有多少声音，散落的武器和血迹倒是不少……
那里大概就是最深处了吧……?
看着不远处那半掩的大门，夜月悄悄吐出一口气，然后悄悄深呼吸，一步步走了过去……突然，一个脸颊在自己眼前放大……
“喂，你速度还真慢啊……”
“鬼啊！”
夜月下意识的掉头就跑，不过却被揪住后领抓了回来。
“看清楚，没鬼……”
“啊哈哈哈……好巧啊……”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夜月总算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她不就是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吗？不过，除了她以外，这个仓库般的大房间好像还有人……初略看了一眼，大概三十几个吧……不过，其中有一大半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而剩下的人则一步也不敢接近，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尸体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也算有了一些抗性，不过看着那依旧在抽搐的尸体，夜月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们。
“他们和那些被鼓动的普通平民不同，是真正的盗匪。把他们任何一个放出去都会很麻烦，接下来你是不会想看到的，所以你就乖乖离开吧。”
“那个……”
“不愿意退下就帮忙把他们处理了……算了，看你也不愿意，离远一些，省的溅你一身血……”
虽说一直都在和夜月说话，不过爱莉娅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群人，眼神虽然是笑着的，不过眼神深处那仿佛捕食者般的眼神让那些本来应该残忍狠辣的盗匪们甚至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心理，因为地下躺着的数十具尸体在警告着他们——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转职者……
“别呀！杀人不好！别杀他们了，给一些教训或者把他们绑到士兵那里不行吗?”
夜月依旧主张和平一点的方式，而她说的话也让那群人提起了一丝希望，因为到了城里，见到那些唯利是图的贵族们，凭借自己等人积累的财富，再加上一些便利，应该足够脱身了。
虽然要被吸不少血，不过比起命来说，钱实在是没有多少用处了，毕竟钱要有命花才行。
“连人也不敢杀，却又说想要成为我的剑？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可笑吗？”看着眼前那位倔强的女孩，爱莉娅表情很平静。
“难道必须去杀人吗？和平的解决这些事情不好吗？为什么最后一定非要这样……”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我杀他们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傻呢？对这样几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杂碎说出这种话来？”
“在刚才你已经杀了够多的人，就放过他们不好吗？”
听到这里，爱莉娅隐隐有些生气了，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怒气，“你给我退下，这里没你的事。”
原本认为夜月会乖乖听话，不过在萎缩了片刻以后，她却一反常态的坚决起来，“不是我能不能做到，而是我必须这么做……”
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爱莉娅知道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不过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愤怒。
“呵呵……好一个必须这么做，你这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废物，又能如何？如果立场反过来，换成了你落入他们手中，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都不可能放过你，甚至你的结局会更加悲惨，你t.m知道吗！？”
虽然表情在笑，不过爱莉娅此刻是真的生气了，虽然知道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觉不舒服还算情有可原，不过那残酷的事实都已经告诉她了，如此情况下还要为他们求情？
不是恼怒她忤逆自己的意思，也不是恼怒她的那份善良，而是担心这种心理迟早的一天会害了她。
“…………”
沉默无言，夜月依旧坚定的拦着自己。
“呵呵……你真的想不明白？你真的不让开？算了……事后我会和你好好解释的……乖，听话……”叹口气，爱莉娅选择退后一步，然后等待她离开。
“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看到她有犹豫的迹象，几个老油条立刻开始大声哭喊起来，一瞬间看起来还真的挺可怜，就像是即将被处刑的无辜平民，那一声声的呼喊让夜月有些游移的脚步停下了……
“我……”
看着夜月那虽然在犹豫，但依旧坚定的神色以后，爱莉娅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我该继续给你上一节课，你应该去看到你一直以来都未曾发现的一面，人心真正的罪恶……”
“你……你在说什么?”
夜月有些不妙的感觉，不过倔强和自尊让她没有选择后退，只是这样看着她缓缓走到那群人身边。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么自己相信她不会随便杀掉他们的。
没有回答，爱莉娅来到了那群盗贼身边，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然后开口了，“你们想活吗?”
“想！当然想！”盗贼们欣喜若狂，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就那样的一句话就能使自己这群人得救，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那么我给你们一个任务……”
“……请说。”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盗贼首领叹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微微放松下来，可以商量那就没事了……不过，她下一句话让他再次紧张起来。
“把她杀了，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等等！难道你说的是真的！?”虽然对方的态度很不好，说的情况也很莫名其妙，不过这也算是给了自己等人一个希望……不过……她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任何的条件，蝼蚁……信不信随你们，我绕过她把你们杀光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还可以换其他人的……”
说完这段话，爱莉娅退后几步，把地方让给了他们。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不管是夜月还是盗贼们，夜月是单纯的被吓住了，而盗贼们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常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们想的更多，虽然很感激这个小姑娘在保护自己，不过，也就如此罢了，其实在他们眼里，那其实这就是一个笨蛋。
在过去他们也遇到过几次这种傻瓜，而她们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善良和同情?这种感情早在很久以前就舍弃了，比起她的命，自己等人的命要更加宝贵……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谨慎起见还是先去试探一下，不行的话总归是一条生路，必须去好好把握……
暗自交流完毕，突然，其中一个盗贼露出一个谄媚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呢，长老大人你能不能换一个要求呢……”
“是啊，师傅大人，我说应该不会答应，吓我一跳啊！”夜月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不动手那实在太好了，转过头，她满怀期待的希望爱莉娅能改了她的想法。她也不傻，知道人被逼迫到绝境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疯狂的利己行为，其中也包括自己也一样……
如果可以就这样简单结束就太好了……
不过，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呲！”一阵破空声响起，刚才说话的盗贼肩膀开了一个大洞，随后，一个冷如寒冰的话语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响起，
“同样的话，我已经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你怎么这样！”
夜月惊呼出声，她第一次从这个自己一直信任和喜爱的人身上感觉到了陌生和恐怖的感觉……
那冷若寒冰的面容是那么陌生，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她会这样对待自己？
她很想这样问出口，不过，在她背后的另一个人可不会给予她这个机会……就在夜月不知所措，警戒松懈的瞬间，一个瘦小的盗贼已经潜行到了毫无防备少女背后……
“……去死吧！”
感觉到身后那突然爆发的杀意，夜月只感觉到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前冲避开，不过背后依旧有一缕头发被锋利的尖刀斩断……
回过头，透过那迎风飘舞的发丝，自己的背后，是一群疯子……
很快，周围又有数把武器刺了过来，招招向着要害而来，没有丝毫留手，他们完全是要杀了自己……
虽然只是一群普通人，不过出手之狠辣让夜月心寒不已……这……这还是刚才那些可怜人吗？
“为什么你们要偷袭我？！”躲开一把把挥来的武器，夜月有些愤怒的发出怒吼，虽然此刻的她心神有些不稳，不过认真起来的自己也不是他们那些普通人可以随便伤到的。
“你死总比我们死要好，如果真的想救我们，就让我们杀了吧！”领头的盗贼大声喊道，那狰狞的表情让夜月感到了恐惧，他们刚才那股感激和怯懦仿佛只是伪装，现在才展露了他们的真面目……
现在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自己。
这还是刚才那些哀求的人们吗……?
他们是认真的想要杀了我啊……
为什么他们不感恩呢?
为什么不愿意好好说出来呢?
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也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死啊！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杀了啊！”转身，挥剑，将刺来的刀剑格开，不过四处刺来的武器还是让夜月受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伤。
好痛啊……等等……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们很弱，比起师傅来说弱的太多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夜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火辣辣的伤口刺激着精神，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敏捷的格开砍来的刀剑，夜月有些焦虑的看了眼在一旁观战的爱莉娅，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仿佛自己死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看起来她没有任何想要帮助自己的想法，指望她帮忙是不可能了……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吧?
好不安啊……
但是……现在自己还拥有着什么吧?
仔细回想自己所经过的锻炼，虽然懂得武术，也经过不少锻炼的自己还算是多少有点战斗力的。
可是，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没有真正打过架的家里蹲。
不能过于太相信自己。
没有实战经验，若是自以为了不起而大意犯错可就糟了。
曾经见过很多那样死掉的人……嗯……在漫画里……
难道爱莉娅只是想要让自己参与下实战？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看了看依旧没有声息的少女，夜月觉得自己想法可能猜对了，所以，自己也不能让她失望！
“对不起了，请你们睡一会吧！”
放下心结，夜月一改被动的状态，身形一闪猛的冲了过去，突然的发难让盗贼们措手不及，接连击倒俩三个人，不过夜月却没有杀他们，反而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力，就和在营地时和那些训练生对战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用的却是真正的武器。
胜负以分！就在夜月将最后几个人打倒的时候，她有了一瞬间的松懈，就在此刻，突然，几个盗贼将手中的武器扔了过来，不是弃剑投降，而是刀尖平稳，如同飞刀一般扎了过来！
看到这里，夜月想起来爱莉娅曾经给自己讲的故事，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自暴自弃，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在战斗中里有一种孤注一掷时投掷剑的技能，而这个技能本来应该是对付法师类型的才是……
不过，这时候的确是用来对付自己了……自己怎么看都不是法师吧？就不怕伤到自己人吗？念头千回百转，夜月反射性的察觉到自己无法躲开了，明明应该是生死关头了，但不知为何这时候的自己却显得极其冷静，冷静的快吓死了……
三把剑以慢镜头模式缓缓飞过来，躲避是很难了，刀剑轨道的尽头是头部和躯干等要害……格挡的话还来得及吗？三把剑……希望如此吧……
祈祷不要运气不好被砍死，希望格挡能成功吧……
思绪回转，夜月迅速抬起手中的武器，“锵”，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音。
“噗！”
一只绿色的的不知道什么飞过眼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传来像是陶器摔落的声音，剑掉落下来。
接着那几个男人脑袋滚落了下来。
青绿色的身影闪动的瞬间，捂着被砍掉手的暴力分子的脑袋也滚落下来。
都死了。
自己的思考完全停滞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几米不远处几个人的身体的崩落。
实在不像是现实中的景象，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没有头绪。
临死前，确实，自己差点就死了。
回想起剑飞过来的瞬间，脚都发抖了。
这是相互搏杀，事情的发展太过自然了，但刚才确实是相互搏杀。
在刚开始锻炼的时候，曾经脑内幻想过很多次相互搏杀的战斗，不过自己还不至于幻想过现在这样充满血腥气味的场景，好恶心。
这里好可怕，我想回去啊……
“战斗中太大意了……那种时候应该是躲避将伤害减少到最低，而不是站着格挡，站着不动挥剑还那么慢……你当你是剑圣还是亡灵?物理免疫?”清冷的嘲讽从耳边传来，让夜月打了一个哆嗦。
“是的，我明白啦……你……喂！小心后面！”
就在夜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却瞄到爱莉娅的背后，那几个无声刺来的刀剑，虽然相信她不会受伤，不过还是下意识尖叫出声。
爱莉娅依旧不慌不忙，然后，夜月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她嘴角露出那诡异的笑意，直觉告诉自己要糟，不过就在下一刻，突然，自己手中猛的一动，长剑越过她的身躯以一种怪异的弧度刺了出去……
“呲”
剑微微被阻隔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刺穿了什么的声音……
捂着喉咙，那个偷袭的盗贼满脸的惊慌和茫然，手中的刀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自己竟然就这样死了……死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手中……
知道恐怕无法得救了，剩余几个盗贼对视一眼，突然，他们大吼一声猛的扑了上来，这时候如果不拼命就死定了。
然后，就在他们眼前，那个一直手下留情的女孩走了出来，动作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现在只有杀死她们才可以活着离开！
然后……
直到他们死前，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出手狠辣的少女会是不久前为他们求情的那个人……
夜月很清楚自己被什么操纵了……
这种感觉让人心惊胆战，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刀剑挥舞，明明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技法，不过身体使用出来的剑法让自己羡慕不已，平常有些艰涩的动作也变得清晰起来，明明遇到这种“特殊”的学习机会应该高兴才是……不过，这份力量，此刻却在杀戮着那些人们……
很想阻止那不听话的身体，不过不管自己怎么反抗，手中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停留，毫不拖泥带水，自己只能眼睁睁甚至连话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就这样的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剑下。
直到最后一人喷血倒下，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回来了，鲜血的味道不断侵袭着自己的鼻子，带来一种作呕的气息，夜月将沾满鲜血的剑插到地上，转身跑到角落呕吐起来，眼泪不值钱的涌了出来。
自己竟然杀人了……
而且还杀了那么多……
为什么突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没有可能啊？！
难道……
回想自己失去控制那一刻，爱莉娅嘴角那缕奇怪的笑意……
突然，夜月有种心寒的感觉……
看着她突然愣在那里，爱莉娅摇摇有些混乱的头，这样操纵别人战斗还真累……不过，就结果而言还算不错……嗯，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爱莉娅掏出一块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喂，还好吧?”
“啪”
伸出的手被打开了，洁白的毛巾落在了地上，沾染了血与尘埃……
抬起头，夜月就如同一个负伤的野兽，满脸的愤恨的瞪着自己，这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感觉……很……奇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何要这样的冷漠无情！我看错你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拍掉递来的毛巾，血泊之中，夜月大声的哭喊着，泪水划过脸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杀这么多人，虽然她的本意应该是在保护自己，但如果没有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她没有逼迫……也许，现在他们还活的好好的吧……
“你还是那么天真吗?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什么想法，要知道敌人可不会给你这种机会，如果没有我，你遇到他们你会怎么样你知道?”
夜月没有回答，只是坐着角落，把头埋在膝盖中间哭泣着，听完以后，她抬起头，愤恨的看着自己……
那是爱莉娅在认识她以后，第一次见到，那很陌生的眼神……
看着哭泣的夜月，不知为何，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看来真的有些太过高看她了，虽然天赋很好，虽然也愿意努力……不过……自己也许有些太过于相信她了吧……
虽然她没有回答自己，不过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清楚她在想什么了……像是偶像破灭?呵……自己这个偶像还真是失格啊……不过，真的只是这样吗?
回想起在那个午后她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总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一般……不过，此时此刻却并不觉的愤怒，而只是一股难言的悲哀……
爱莉娅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出言安慰，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股悲伤和恨意，良久，良久，她叹了口气，眼神变的认真起来。
“……我从来都不是你心目中那位高洁的花之主，可以说，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在我眼里，她是一朵高贵优雅，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向阳之花……而我，曾经也在追逐过她的脚步，可惜，我即使再渴望阳光和温暖，我也终究也只是一朵生长在黑暗中的彼岸花而已……”
自顾自的，爱莉娅开始说起话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夜月述说着什么，最后，她问道，
“呐，我问你……现在，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现在就是一个恶魔！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明明你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个穿越者，你也是普通女孩吧！？为什么你却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
对她的问题感到莫名的愤怒，夜月不受控制的说出原本不应该说出的话，就像是闹脾气的孩子，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本来是发泄的气话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闻言，爱莉娅愣住了，她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漏的全部听到了，她不认为自己是听错了……恶魔?哈，果然，自己和她已经完全不同了……果然自己早已经被污染了……
你问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恶魔啊……在你眼中的我原来就是这样的吗?”轻轻念叨着她口中说出的话语，爱莉娅有些悲哀的感觉，那是未曾理解过的心痛，虽然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她依旧微笑着说道，“至于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是什么奇怪的道理是吧！?”
夜月依旧无法去理解她究竟想要说什么，过去那几次也好，这一次也罢，反正归根结底她总有她的道理，自己所无法理解的道理，可以说她根本就是把自己的道理来强压在自己身上！
突然，夜月很想去反驳她的那种道理，就是那种很冲动的理由，不过就在她在思考怎么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悠悠的传来过了。
“如果……我说我在保护你，你……相信吗？”
“你……你说……什么?”
同样沉默片刻，爱莉娅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哭泣中的夜月瞪大了眼睛，好奇怪，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没有等她，爱莉娅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问我为什么吗?那我现在便回答你……
曾几何时，我和你一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虽然我身份很奇怪，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穿越前的我也只是平平淡淡的活了十几年的普通人，我也曾想过当一个英雄，其实我更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可惜……那时候的我并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说到这里，爱莉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时候，谈起这些自己总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自己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呢？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傻……不过……这种羡慕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摇摇头，驱散那股感伤，爱莉娅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强，你应该知道。不过抛去我那光鲜的背后，我究竟有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你可知道？”
“第一天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差点死在怪物手里……”
“第一次选择自己独自去旅行，就差点死在了洞穴之中，就和那随处可见的尸骨般无人记得，也无人在意……”
“第一次踏上穿越时空的道路，认识了很多人，可结果，在知道咱拥有钱财或者特殊之处过后，哪怕你曾经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偷袭你，辱骂你……”
“第一次尝到被救过的人所背叛的感觉你知道吗?”
“第一次看到强盗毁掉的村子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第一次杀光袭击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最后，我在幻想乡的世界和强大的鬼怪战斗，那时候我真的已经放弃求生了，那时候我只想和对手同归于尽，你可以想象那必须面对死亡的悲哀与绝望的心情吗……?”
“呵呵……你不知道。所以我要问你，就刚才那种事情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在我游历时候，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做过类似的事情，你知道我放过他们以后，他们又做了什么吗？”
冷笑着看着那呆若木鸡的少女，爱莉娅回答道，“他们很快便重抄就业，为了补给资源，立刻把附近几个村落席卷一空，杀死了那里所有的人……”
“这些事情，年幼的你又何曾听闻……你说我是恶魔，但我其实并不认为有什么错误，这个世界，只有向我这样的恶魔才会活得好好的……活在天堂的你永远不会知道地狱的恐怖，你这样的天使就该好好的活在你们的世界，永远不要踏足我等存在的世界……否则，等待你的或许比死亡还要痛苦……”
“我……我……”
夜月现在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她的话一句句如同刀尖一般插到自己心上……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说她是恶魔呢……明明她做过那么多好事，明明她应该很温柔才是……可以看的出，她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她并没有欺骗自己，这也是她是第一次和自己谈起她的过去，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自己也完全没有想过她的事情……只把她当做一个偶像，一个完美的目标，不过……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
杀了恶人并没有什么错，自己也不是无可救药的圣母笨蛋，而且被保护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对她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应该道歉吧……一定要道歉才是吧?可道歉的话说到嘴边，有些惶恐的夜月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所以然来。
仿佛看出她要说什么，爱莉娅笑了，就和往常一样，不过这一次，夜月敏锐的发现她的眼神中，有股特别的意味，有些让自己感觉很恐惧的感觉，好像即将发生一些自己很不想面对的事情，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没等她思考多少，爱莉娅在自己眼前蹲了下来，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她轻轻的说道，“你说过不要把你当做温室的花朵吗？你又何曾理解我并不想让你走上我这条道路……
我活着的岁月虽然很短，不过却经历了太多的孤独与罪恶，你渴望保护我，责任和力量，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手中没有剑，无法保护我；你手中握有剑，我不敢拥抱你。但你知道吗？力量和责任在这些方面是无法相互依存的，或者有更好的方式，但我并不懂那些，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我在意的存在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戮无辜，我也可以冷静的看待一切的事务，这是你和我本质上的不同，不去感情用事，所以一切的一切我看的更加清楚。无心无苦，无言无情？不是人类，实在是太好了……你说对吗？”
她就这样说着说着，好像是在对自己倾述，也好想她在对自己暗示着什么……今天的她，话很多，虽然平时聊天时候她也会说很多很多的话，不过这一次却尤为的多，仿佛是要把和自己这辈子和自己所有说的话全部说完一般……
悲哀和后悔在心头徘徊着，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哽咽的喉咙甚至连一些完整的词语都无法说出来，只能楞楞的感觉着她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依旧和往常一样，为自己递来柔软的毛巾，依旧和往常一样，抚摸着自己的头……不过，这一刻，自己已经不在拥有她了……
“你以后……不要继续跟着我了……不过我依旧会保护你，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可以躲开我，我也不会主动去见你，因为我的世界你是永远都不会理解的，我也永远也不想让你来接触这个世界了……
即使可能你想要留下，你想要跟着我，不过跟在我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我，不需要守护自己的剑，因为，我本身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所以我不需要别人守护我，我的战斗，终究只是一个人，过去一样，未来同样也一样……我已经……习惯了。”
她笑了，笑的畅快无比，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不过她眼角却流下来微不可察的一滴泪光，她抬起手的毫不在意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很高兴认识你……夜月，我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回忆，我也很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和信任……如此，谢谢，然后……再见了……”
说罢，没有理会背后夜月那痛苦和迷惘交织的眼神，就这样一步步消失在角落之中，没入了光芒的阴影之下……就和她所说的一样……
————自己无法去进入她的世界。
看着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怎么也无法阻拦她一丝一毫……
想要留住她，哪怕是一刹那的回眸……可惜……自己却无法说出口了…
夜月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也许，也许和她说的一样……自己也只是在盲目追寻一个光辉的影子，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理解过真正的她吧……
看着遍地的尸骸，看着倒插在地上，那华美剑刃上未曾凝固的鲜血，夜月呆呆的问着自己……
我……错了吗?
………………………………………………
………………………………………………
这件事我做错了吗……?
可能，我真的错了……错的的很离谱也说不定……
悲伤和痛苦……这种感觉很不喜欢……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这样做……
可是……我并不后悔呢……
我已经有些累了……
但我必须要前进下去……
或者说，我必须前进下去……
到底……
为了什么呢？
…………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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