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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先手


  日头**,人们簇拥在广州都督府大门外,人头攒动,却是罕有的平静,几乎没有人大声喧哗,而听过陈思承所言,印宗大师亦没有犹豫,交代信众们在这类静候后,便与陈思承走入都督府安置卢平的偏厅,自始至终卢平都是被安置在这里,由专人精心照料,微弱的生命体征始终没有消失,但众人也都清楚,对卢平而言,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梨树文学网www.vodt

  待印宗和陈思承去后,其余人便又恢复之前的姿态,闭目的闭目,不耐的不耐,调戏婢女的也是照旧。

  聚拢于此的百姓多是虔诚的佛教信徒,这会儿有的却是默诵起佛经来,无视烈日的烤灼,便在那大太阳底下静静的等候。

  薛儆不喜这等场面,说道:“杨老,干脆让人把他们驱散了吧,这样多人围在这里,天气变得更加闷热不透气了。”

  杨重隽幽幽道:“由他们吧,乙速孤行俨眼见便要到来,若是看到咱们如此对待百姓,给他留下的印象便不好了,薛大人多点耐心吧。”

  薛儆倒是没在驳斥杨重隽,只是眼神有发狠的扫视着那一群老百姓,明显心里恨恨的,话说这种情绪也是在有些莫名其妙,人多挡了他的风,他便如此不满,亏得他权力不大,若不然,这铁定就是个商纣夏桀之类的人物啊。

  等候便在继续,太阳的移动便预示着时间的推移,但尽管感觉上时间过了很久,可看太阳,根本没有移动多少,仍旧那般骄狂的在正空当中洒照着光和热,似乎有一种要把大地上的一切都烤干烤熟的感觉!

  倏忽间凝滞的空气动了起来,丝丝缕缕的风,尽管还带着热气,但确确实实吹拂了起来。

  这风不知其所起,但确实不是昙花一现。而是渐渐吹拂起来,吹动炽热的空气,流转着,然后贱贱的温度开始下降,人们都感受到了些许的清爽和凉快。

  遮阳伞下的杨重隽等人自是感觉更加的惬意,宁承基和宁承业更是叫嚷道:“凉快,难得的凉快啊。这风再大些便好了!”

  一众人都是点头,便在这时。果然‘风’更大了!

  只是此风非彼风,而是百姓们忽然爆发的欢呼之风,不知其所以然的,百姓们突然欢叫起来,自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来,似乎他们正在欢迎什么人。

  郭霸道:“该是乙速孤大人到了,诸位大人都做好迎接准备吧。”

  众人包括薛儆和陈承亲在内,都正容肃立。静待乙速孤行俨的抵达。

  对于新任的广州都督乙速孤行俨,杨重隽等人可之前的陆远方还要重视,陆元方虽说是女皇帝的心腹,但毕竟是纯粹的文官,为政安民尚可,治军行伍乃是门外之人,而这位乙速孤行俨便不同了。出身武将世家,早年便以将门子弟的身份授予振威校尉,屡立军功,当然若仅止于此,一众人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此番乙速孤行俨赴任广州。女皇帝授意其组建龙州军马,进一步坚强对岭南的控制,女皇帝用的便是乙速孤行俨练兵带兵的能力,这与陆元方截然不同,陆元方名义上有节制岭南军政的权力,可实际并无法影响到两大军府和各地的军力,但乙速孤行俨便不同了。既有女皇帝的授意,本身有谙熟兵道,杨重隽等人若势必要与其保持好关系,若不然,起了什么冲突,那便是不可收拾的乱局了!

  因着这样的想法,一众人才齐聚于此,迎候乙速孤行俨,以此表态,愿意配合其共治广州,乙速孤行俨若是遵循官场的潜则,也该是回以善意的态度,双方之后相安无事,各自为政也就是了。

  说来,算盘是打得噼啪响的,杨重隽等人也有充足的理由认定乙速孤行俨不会与他们冲突,毕竟他们既有杨重隽这样皇帝近臣的代表,也有郭霸薛儆这类代表诸武和太平公主的势力,乙速孤行俨只是要治军,稳定岭南局势,与他们并无直接冲突,相安无事也是情理之中的选择。

  这时群情益发的沸腾,排出老远的这些信众的队伍终于开始向左右分列,腾出中央的空间给与他们欢呼的对象,当中间腾出一条通途之路时,一枝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自远及近,缓缓而来。

  为首的是三个端坐上之人,两男一女,因为正对着日光,杨重隽等人尚无法清楚看到来者是何人,只是看之后那些扈从队伍的架势,感觉上此番的来人很有些气势凌厉的感觉,会是乙速孤行俨吗?

  心中起疑之时,百姓的欢呼终于明确清晰起来,杨重隽郭霸一干人听清后都是脸色一沉,眼神变得极阴森凌厉。

  “是李大人,李大人回广州了,是李大人呢!”

  “李大人,您能回广州真是太好了!”

  “李大人,一定要还广州一个朗朗乾坤,我们都支持你!”

  “对,对于广州那些贪官污吏李大人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抓起来!”

  人群在欢呼叫嚷的正是李闲,此时此刻在浩大队伍簇拥下出现在广州都督府门口的正是李闲宁道务和宁无瑕!

  对于百姓们忽然爆发的意有所指的呼喊声,李闲几人心领神会,这自然不是百姓自发的,而是沈怜一早便安插人群中的挑头,带领一众百姓呼喊出来的,什么时候想指望顺民们自发的起来诉求,那都是痴心妄想,适当的引导是必须的!

  而随着李闲三人走到近前,杨重隽一干人自然也都看清楚他们的面目,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极其的阴森深沉,恶狠狠瞪着李闲。

  薛儆上来便道:“姓李的,你与冯君衡关系密切,端午叛乱脱不得干系,竟然还敢出现广州,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来人呢,把他拿下!”

  布置周围维持秩序的执役在所多有,陈承亲和宁承基宁承业兄弟也都是带着贴身的部曲,闻言便都摩拳擦掌,想要扑上来!

  宁道务扬声道:“我宁家的女婿怎么会参与冯家的叛乱。薛儆大人最好拿出真凭实据来,若不然休怪宁某治你个诽谤污蔑的罪名!”他一扬手,身后百余彪悍的宁家部曲纷拥上前头,与那些执役对峙,双方倒是姿态都摆出来,是否真动手还是未知之数。

  杨重隽轻轻拍下手掌,清脆的巴掌声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说道:“纵使李闲是你宁家的女婿,他被海匪胭脂虎掳走乃是不争的事实。本使可是听说此次成婚,有一位姓鱼名红秋的女子,敢问宁大人,此女缘何与胭脂虎同名?显然你这位妹婿与海匪沆瀣一气,早已经没资格再做朝廷的官员了,本使以勾结海匪的罪名抓他,你们有何话说!”

  杨重隽等人显然早便有应对李闲重回广州的计划,李闲娶了鱼红秋是藏不住的秘密,以此为由头抓捕李闲。的确名正言顺。

  “呵呵呵呵!”李闲忽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宁道务也是一样,两人一个笑的收敛,一个笑的狂放,但所表达的态度都是清晰无误,就是杨重隽所言简直是一场荒诞不羁的笑话!

  身为杨重隽椅子的阎森罗阴声喝道:“宁老二李闲,你们笑什么!是否做贼心虚,所以才借此掩饰!”

  李千里随即道:“朝廷命官。被海匪掳走,如今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还娶了那个海匪头子,李闲宁道务,无论你们怎么笑,都是改变不了与海匪勾结的事实的。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乖乖交代罪名为好,如此说不得咱们还能给你们留一条生路!”

  李闲和宁道务的笑声同时收止,宁道务愣愣看着李千里,喝道:“敢问这位如今身任何职?是否还在广府为官?还有那两位,广州四大富豪,莫非如今也在广州都督府为官了?”

  李千里和阎森罗慕容斯人都脸色一变。李千里尚在停职中,虽说他已经上表女皇帝,进行活动,但目下还没有消息,他等若布衣一名,论理是不该与一众官员同列的,至于阎森罗和慕容斯人便更是如此,两个商人,还是声名极差的商人,真论社会地位,敬佩末流,却也侧身一众官员之间,被宁道务抓住这由头,却是要好好分说一番了。

  杨重隽郭霸几个一时也没有好的理由开脱,薛儆倒是蛮横跋扈之人,可他对阎森罗和慕容斯人这样的商人压根也是瞧不起,所以根本没想过替他们出头。

  宁道务这番质问还真是让阎森罗慕容斯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便在这时,一直在与婢女调笑的陈承亲大咧咧道:“是本刺史邀请他们过来的,怎么,宁老二你还能咬本刺史不成!”说着他还挺了挺下身,貌似借此进一步侮辱宁道务。

  这也真是粗鄙到极点的回应,宁道务阴沉着脸看着一副嚣张表情的陈承亲,冷冷道:“陈承亲,这里不是恩州,你说话做事最好都小心些,不然,没人护得住你的!”

  陈承亲眼皮一番,白了白宁道务,撇嘴道:“宁老二你这是威胁我吗?实话告诉你,这里就算不是恩州,我陈承亲也是想怎样就怎样,倒是宁老二你,这里可真不是钦州,你最好说话小心些,不然我陈家子弟可都是不好相与的!”

  这自然是**裸的威胁,目下陈家在广州驻扎有相当规模的子弟兵,陈承亲统帅,真要横下心灭了宁道务,真不是什么难事,陈承亲便是以此威胁宁道务。

  宁道务没有再反驳,而是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忽然道:“来人呢,将案犯陈承亲拿下!”

  声音刚落,几个五大三粗的宁家部曲已经饿虎般扑向陈承亲。

  陈承亲显然没想到宁道务说动手就动手,尚未有充分心理准备,连他的手下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宁家部曲制住,两名极魁梧的不由分说便把陈承亲押到李闲和宁道务马前。

  陈承亲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宁老二,你惹到我了,你惹到我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来人呢,快他妈把他们给我杀了!”随着陈承亲的怒吼,陈家的部曲均叫嚷起来,威胁宁道务赶紧放了陈承亲。若不然陈家的人便要踏平宁家,以雪此耻!

  薛儆与陈承亲臭味相投,立马也叫嚷道:“姓李的,姓宁的,赶紧放了陈兄,你们这是在挑起两家的战争,后果你们承担不起的!”

  郭霸则阴恻恻道:“宁大人。陈刺史乃是目下陈家在广州的话事人,莫非宁大人真的不在乎激起两家的冲突。而如此不智吗!”

  宁道务闻言嘿嘿一笑,眼中爆射出寒光,逼视郭霸道:“郭大人,你乃殿中侍御史,有监察百官的职责,敢问郭大人可否知道,恩州临江,这两年,往来岭南的客商官员。途经恩州时,多有遭遇劫江盗匪,轻者财帛被抢,重者性命不保,而这些劫江盗匪正是恩州陈家的子弟,率领他们如此的正是咱们的陈承亲陈刺史,本官拿下他乃是明正律法。绝非私怨,敢问郭大人,陈家若为此与我宁家开战,那责任该在谁的身上呢!”

  郭霸一怔,却是没想到宁道务抛出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却是让他无言以对。

  陈承亲这时道:“姓宁的你少他妈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带人劫江了,你有证据没有?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老子,老子早晚带陈家人踏平你们宁家山城!”

  薛儆亦嚷道:“就是,姓宁的,拿证据出来,没有证据,你便是以私怨掳劫陈兄。本官亦要上奏朝廷,告你们宁家跋扈嚣张,目中无人,有不臣之心,赶紧放人!”

  薛儆和陈承亲叫嚷着,但郭霸杨重隽李千里这样的老狐狸却是脸色阴沉,都没再说话,他们对李闲已经很是了解,知道貌似没有说话的李闲其实才是一切事情的主导者,宁道务敢如此对陈承亲,定然也是李闲授意,而李闲是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授他们以柄,让他们质疑陈承亲的事的,而且很明显的,陈承亲这类胆大妄为之人,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是有可能的,带子弟劫江,这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

  一干老狐狸不约而同的都抱着同样的心思,没有说话。

  李闲从他们的反应看出端倪,倒是有些感慨这些家伙果然都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个老奸巨猾,陈承亲的事想进一步将他们扯进来搅和看来是没希望了,如此想着,李闲淡淡扬声道:“陈刺史和薛典签莫要再吠叫了,你们要证据是吗,那便给你们证据就是,有请陈夫人!”

  一名女子便在宁家部曲的护卫下从后头走了出来,看到被押起来的陈承亲,女子先是露出畏惧之色,旋即眼泪刷的涌出来,叫道:“你这魔鬼,竟也有今天,宁大人,李大人,杀了他,为小女子一家人做主啊!”

  另一边薛儆因为李闲言语间诸多侮辱,吼道:“姓李的,你才是在吠叫,无缘无故找个女人出来便说是证据,你当咱们是傻子不成,陈兄,你说呢!”

  陈承亲却是忽然没了声音,便那般看着那哭泣的女子,脸色变得煞白,叫道:“娘子,你怎么会来此的,为夫待你是真心的,你快回恩州去吧,今日的事为夫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薛儆一下愣住了,杨重隽李千里等人也是惊愣,但随即便有些意识到,李闲果然是早便有准备的,竟然连陈承亲的娘子都弄了过来,这当中只怕有着不为人知的一些隐秘啊!

  这些老狐狸却是又猜中了,不错,这当中当然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的,而且那隐秘令人触目惊心!

  李闲朗声喝道:“陈承亲,尊夫人之父乃是安南一县令,任期结束,返回神都,途经恩州,你欲买其二婢,遭拒,你表面并无不悦,盛情款待,而随后便于江上截杀县令一家,其妻求做婢女,你不许,缢杀之,之后强娶其女,便是尊夫人,而尊夫人便是你截杀其一家十余口的证人,对此你可有话说!”

  陈承亲先是听李闲说话脸色白的渗人,但到后来他便冷静下来,本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凶人,只是乍一见妻子出现这里有些慌张,这会儿却是冷静下来,恶狠狠瞪着其妻道:“贱人,你这是要与他们一并诬陷我,姓李的,这贱人试图诬陷亲夫,胡言乱语。她的证词根本做不得数!”

  那陈夫人闻言哀声哭嚎道:“诸位乡亲,小女子一介女流,如何够胆子诬陷刺史夫君,刚才李大人所言句句是真,小女子的父母亲人均丧于此人手中,不仅如此,小女子嫁与他这些年。更搜罗不下十数起劫江灭门大案,其中往返岭表述职的朝廷官员占据半数还多。均是有据可查,这些证据,都是容不得他狡辩的,这丧尽天良之人,合该被千刀万剐的!”

  一番泣血的控诉,一众百姓早便信了个十成十,沈怜安排的那些人便趁机挑动起他们的情绪。

  “谋财害命,罪大恶极,必须将他抓起来。严加审问,决不能饶过这等丧尽天良之辈!”

  “对,抓起来,明正典刑!”

  “明正典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个刺史,更应该依法拘押!”

  “拘押!”“拘押!”“拘押!”

  …

  喊声蜂起,一众百姓的情绪却是都被挑动了起来。

  杨重隽郭霸李千里一干人顿时脸色变得极阴沉。难看的仿佛抹了灰一般。

  杨重隽阴声道:“宁大人,陈刺史的案子须得经过审问和调查才能定案,不能只听一个女子一面之词便匆匆定下,这样吧,先将陈刺史压入牢中,待过后再加以审理。如何?”

  宁道务与李闲互视一眼,宁道务道:“杨监使所言甚是,来人呢,将陈承亲押入广府大牢,没有都督大人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是!”部曲应声,如狼似虎押着陈承亲去了。

  陈承亲无力反抗。只是不时回头用凶狠的眼神瞪向李闲和宁道务还有他那妻子,可惜眼神杀不死杀人,不然,他们怕是也要被他给劫杀了!

  陈承亲便这般被押走,杨重隽郭霸暗暗交换眼色,隐隐感觉不是很妥当,李闲和宁道务明显是早便计划好控制住陈承亲,这样做绝非是什么正义感作祟,或者维护律法的尊严,这当中定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忽视一眼后,杨重隽和郭霸便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杨重隽点点头,郭霸便凑到一旁的薛曜耳边道:“薛大人,劳烦你去找萧执珪大人,让他调动绥南府兵,做好应对李闲他们的准备?”

  萧执珪原本也是在场的,之前陈思承陪印宗去与卢平其父,萧执珪也一并跟去。

  萧执珪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笃信佛教的善男信女,但端午过后,任谁都知道他与陈思承才是真正的铁杆心腹,与陈思承一并过去也没什么奇怪,这会儿李闲和宁道务明显有备而来,让众人感觉到威胁,便立马想到让萧执珪调动府兵,压制他们。

  薛曜闻言点头,看眼表情平淡的李闲,赶忙匆匆去找萧执珪。

  李闲和宁道务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互视一眼,嘴角都挑起冷笑,杨重隽等人该是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要想办法应对了,可惜,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端午阴谋过后,终于由他们来做一次主导,以有心算无心,杨重隽陈思承,你们便接招吧!

  宁道务忽道:“陈思承陈大人何在?”他的声音低沉,中气十足,传遍了广州都督府和周围数条街巷,围观百姓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薛儆因为陈承亲就这样被抓走,正恨得牙痒,闻言道:“姓宁的找陈大人作甚,难不成也想把他抓起来不成!”

  宁道务哈哈笑起来,看着薛儆道:“薛典签还真是个乌鸦嘴,让你说对了,不错,本官此来正是要将陈思承缉拿归案,他便是谋害都督府前管家麻爷的凶手!”

  语出惊人。

  满场愕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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