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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明月楼


  碧莲跟了管陵一夜,管陵去哪儿她去哪儿,管陵守屋里,她便站屋外,管陵回房睡床,她在屋顶吹风。碧莲觉得,这罪遭的真他妈苦,好歹自己是个姑娘,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第二天起了黑眼圈怎么办?

  外面风很大,十月中的月很冷,洒下的清辉都带着寒气,碧莲趴在屋顶上,揭开了一片瓦,默默的看着下面月光映照出的漆黑的场景,隐隐还算看得出几分轮廓。

  管陵走到床边,管陵脱衣了。管陵将衣服挂在一旁,管陵管陵他妈又脱衣了?

  碧莲心中一阵激动,行动快过了意识,猛地闭眼,这一闭闭的激烈了,手中的瓦片一个不稳。轻轻碰上屋顶,咯的一声轻响,极轻极细,在碧莲耳中听来,却不啻于惊雷。

  碧莲猛地睁开了眼,几乎是与此同时,管陵的声音沉声响起:“谁!”旋即耳边一阵风声,管陵披衣而起,抬头看上了屋顶,碧莲想也没想,直接扭身撤退,管陵脚步一错,推门而出。追了出去。

  夜里很静,粗略一估算,此时应当已至四更,诸葛山庄机关遍布,碧莲不敢乱跑,前方一条长廊,碧莲转身绕了进去,稍稍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随即一派淡定伸着懒腰,从走廊拐了出去。

  迎面撞上管陵。碧莲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旋即面色一沉,颇是恼怒:“我说管爷,大晚上的您这急匆匆的干什么呢?捉贼呢还是拿赃呢?眼睛都不带看人的了?”

  管陵粗粗拱了拱手:“抱歉,碧莲姑娘可见有可疑人影经过?”

  碧莲冷笑一声:“有啊。”

  管陵神情一凝:“在哪儿?”

  碧莲拿自己下巴对着他点了点,冷笑:“喏,这不就是么?大晚上的四处乱跑,这算不算是可疑人物?我看这整个山庄上下,就你最可疑。”

  管陵面色一沉:“碧莲姑娘若无事,那便不要捣乱。”说罢便往抬脚继续往前追去。

  碧莲上前将他一拦:“嗳,这诸葛山庄的人可真是懂礼数的紧啊,撞了人,连个交代都没有?”

  管陵沉声道:“今日莽撞冲撞碧莲姑娘。管某十分愧歉,只今日事急,还待明日,管某再向姑娘赔罪。”

  碧莲这才让开路来,笑道:“那管爷忙着吧,我便不打扰了。”

  “多谢。”管陵匆匆一应,急急往前奔去。

  见其拐过了长廊,碧莲猛地松了一口气,以手作扇一个劲给自己扇风,妈的,这大冷的天惊出一身冷汗。

  还没等气松完,忽听管陵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碧莲姑娘,适才当真没看见可疑人影么?”

  碧莲动作猛的一僵,随即极快的恢复了如常,分外镇定的转过身去,淡道:“这诸葛山庄机关遍布,试问谁敢没事前来诸葛山庄溜达?若管爷当真不信,索性便让这山庄里的护卫都出来,搜查搜查整座山庄,看看到底有没有管爷想见的人,这样岂不是更好?”

  管陵凝了凝眉,道:“此时四更,碧莲姑娘为何不在房间里,反而在此闲逛?”

  “我额”碧莲拖长了嗓音额了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淡定道:“如厕!怎么,这你也要管?”

  管陵垂垂眸:“碧莲姑娘,如厕的话,管某想你走错方向了,这边没有茅厕。”

  碧莲恍然一般:“额是吗?”随即干笑:“我可能真是睡糊涂了,嗬嗬,嗬嗬,那茅厕在哪儿啊?”

  管陵指了个方向,碧莲规规矩矩道:“多谢。”随后扭过身,径直往那方向去了。

  步下有些匆匆,偏还要装作一派镇定,碧莲走了半路,悄悄回头一瞟,管陵的身影已经不见,她连忙转个弯,火急火燎的往院子里奔去,房间里还亮着灯,碧莲猛地冲进了房,清荷没睡,一直在房中等她,见状忙道:“怎么了?”

  碧莲坐下喝了口茶,一个劲儿的拿手给自己扇风,粗着嗓子骂:“差点被发现了,吓死老娘了。”

  “你这么不小心?”

  “不是!”碧莲吞下口茶,怒道:“那管陵他,他妈他睡觉衣服要脱光!我怎么看!”

  清荷顿时睁大了眸子:“那你把他看光了?”宏丸协划。

  “屁话!”碧莲怒道:“没有!我就是闭上眼睛没注意,然后被他给发现了,那管陵除了每日在自己的房间和正院里来往外,根本没什么异常,完全的两点一线。”

  清荷道:“那看来他应该也不会背着风庄主将墨姑娘给掳走。”

  “这可说不定。”碧莲道。

  “怎么?”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碧莲偏了偏脑袋,揉了揉自己脖子,面上有些纠结:“若是发现庄内有人闯入,他应该是让所有人一起来搜的对吧?可是我都提议让他搜了,他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清荷凝神想了想:“明日再说,未免惹人怀疑,我们先睡。”

  碧莲点点头,屋中灯熄,院子里又是一片沉寂漆黑。

  *

  清粥小菜已重复热了几遍,墨准墨证前来看时,风沭阳却还是没醒,风叔有些着急:“二老你们看这是”

  墨证替风沭阳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瞳,安抚风叔道:“没事,已经无碍,过不了多时便会醒。”

  风叔这才放心。

  墨准墨证二人便离开了屋子。

  日头渐渐移中,临近巳时时,风沭阳眼皮动了动,终是睁开了眼,风叔连忙上前:“庄主你醒了?”

  风沭阳想说什么,一开口却是轻咳了两声,随即闷声道:“轩儿呢?”

  风叔自动将这句话忽略,只道:“庄主你睡了这么久,先起来吃些东西吧。”他伸手去将风沭阳扶下床来,风沭阳脚步还有些虚,风叔连忙取了件厚袍子来给他披上,桌上的清粥小菜早已热了许久,眼下刚刚好。

  风沭阳喝了两口粥,又问:“轩儿呢?”

  风叔笑道:“庄主你身子还没好,一会儿还是得请墨家二老来为庄主看看才行。”他话说完,像是突然便想起这道茬儿了,连忙唤门外小厮去请墨家二老过来。

  风沭阳不动了,他喝粥的动作缓了下来,沉默良久,他又问:“轩儿呢?”

  风叔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小厮的速度想必是极快,也或许墨准墨证二老并没有走远,这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匆匆领着墨家二老进了屋来,墨证看了看风沭阳,道:“醒了便是无碍的,调养几日,便会好了。”

  话说完,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怆然的摇头叹了口气。

  风沭阳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沉闷,他淡道:“老先生为何叹气?”

  墨准老脸一沉:“轩儿在你们诸葛山庄失踪,眼下庄主倒是平安无恙,身为轩儿叔父,我等如何不急?”

  风沭阳沉默了许久,仿似对于墨准的话,他一时还无法缓的过神来,墨证对墨准道:“算了准老头子,轩儿失踪那日风庄主还昏迷未醒,又能与他有什么关系?眼下他刚醒,还是让他先歇着吧。”

  风沭阳没什么反应,俄而轻轻抬了抬眼,目光却是平静的落在了风叔身上,风叔不语,微微垂了垂首。

  “两位老前辈放心,这件事情是诸葛山庄的失职,晚辈一定,会给两位老前辈一个交代。”

  “你如何交代?”墨准旋即质问,墨证见他这般模样,微微一怒,只能对风沭阳道:“准老头一时心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风庄主千万别放在心上。”

  风沭阳轻轻一笑:“准老前辈的心情,晚辈理解,证老前辈不必担心。”

  墨证性子向来比墨准软些,闻言更是觉得墨准这老头子分外没礼数,索性二话不说,直接将墨准从房中拖了出去,一路上怒气冲冲气的脸都红了:“准老头子,轩儿的命是风庄主换回来的,你如此没有好脸色,传出去也不占着礼,怎么脾气一上来,就是这么不懂事呢?”

  墨准白眼一翻,吹胡子瞪眼,偏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嘴上虽是不饶人,可心里却很明白,孰是孰非。

  风沭阳看向站在一旁的风叔:“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风叔只垂首不语。

  风沭阳便又第三次重复:“轩儿呢?”他连着问了三次,三次所含的蕴意却都不同,风叔心中如明镜,第一次问时,风沭阳是问轩儿醒了么,第二次问时,风沭阳是问轩儿是否出了意外,而这第三次,风沭阳是问,风叔,你将她,带去哪儿了?

  风叔心中苦笑,风沭阳实在是了解他们的心思,不论他们做了什么,都是瞒不过的,况且这件事情,还是这样的明显。

  沉默许久,他终于还是道:“庄主何必一直念着墨姑娘呢?她重要,难道庄主你自己的身子,就不重要了么?”

  风沭阳似没听到,只轻道:“她怎么样了?”

  风叔沉默一瞬,道:“前几日有人闯入庄中,墨姑娘不见了。”

  风沭阳静默半晌,淡道:“闯入庄中?”

  风叔没说话,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风沭阳果然笑了,他道:“风叔,你告诉我,在这江湖上,有谁能在诸葛山庄来去自如而不惊动任何人?说出三个人的名字来,我便信你。”

  “庄主。”风叔眸色一沉。

  “你把轩儿带到哪儿去了?”风沭阳轻道。

  风叔抿唇咬紧了牙关:“我没有带走她,墨姑娘不见了,我不知情。”

  风沭阳笑了笑:“风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怕是不只有你,还有管陵吧。”

  “庄主,你何苦!”风叔声音一苦,几乎想要跪下去,喉间带了颤音,风沭阳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剔透。

  “我好不容易想要保护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成全我,这么难么?”风沭阳苦笑了一下,“她醒了么?”

  风叔垂首,心中酸楚。

  “连这个你也不愿告诉我么?”风沭阳看向他,神情没几分恼意,只是有些悲哀。

  过了不知多久,风叔却始终也没开口,风沭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便准备往外走去,风叔突然道:“醒了。”

  风沭阳的脚步便轻轻顿住,站在门外,似在等他说下去。

  风叔苍声道:“墨姑娘醒了,比庄主你还要早醒,目前已经无碍。”

  风沭阳沉默一瞬,笑道:“好好照顾她。”

  “庄主?”风叔微微一惊。

  风沭阳笑意有些寡淡,轻道:“其实仔细想来,你们这样做也没错,如今背负的太多,带着她,或许只会给她增加拖累,待所有事情都过去之后,再将她接回来,也不迟。”

  “庄主能如此想,真是再好不过。”

  风沭阳轻轻一笑:“照顾好她,别让她出事。”

  “庄主放心。”

  风沭阳还是抬脚,往外面走去,刚出门外,便撞上了管陵,管陵一愣:“爷你醒了?”随后眉目一展,又道:“爷这是要到哪儿去?”

  “随便走走。”

  *

  风沭阳果然是随便走走,这一走,总有些说不出的巧合,他走得这条路,左拐右拐的,最终绕向的,竟是乔蔓青的院子,乔蔓青似乎也正要朝外面走去,临得院中长廊时,便见廊下立着一人,浅的袍子,气度温文。

  乔蔓青眉心一折,风沭阳醒了,怎得不去见墨月轩,却来了她的院子?她隔得远远的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风六爷,你是来错了院子?”

  风沭阳温温和和的笑了笑:“眼下已临近膳时,少城主这是要往哪儿去?”

  乔蔓青看了看他,眉梢轻挑:“除了去看望风六爷还活没活着,又能去哪儿?只是看样子风六爷眼下已无大碍了,却不知风六爷能不能告诉我,墨月轩,此时在哪儿?”

  风沭阳轻轻一笑:“轩儿自然是平安无事的,又有何可值得我们担心的?倒是少城主来苍梧这么久,我还没跟少城主提过,若是少城主闲来无事了,可去明月楼里逛逛,那里面的菜色,都是独一无二,色香味俱全的,倒是值得一品。”

  乔蔓青看看他,忽然冷冷的笑了:“原来不管你对一个人多好,还不过是图的那几分利益,你念念不忘,夜夜难寝,甚至为了她在生死边缘的一线拼死挣扎,也不过是,那份利益,与你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罢了。”

  风沭阳道:“少城主何必揪心于这些?此言,也未免过于武断了。”

  “哦?”乔蔓青冷笑:“那你倒是告诉我,墨月轩去哪儿了?”

  风沭阳温温和和道:“墨姑娘眼下自然是平安无事,于一隅偏安,待眼下的事情过去之后,墨姑娘自会安安生生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想的真简单。”乔蔓青冷道:“原来鼎鼎大名的风六爷,也不过是眼下这般模样。”

  风沭阳笑了笑:“少城主现在火气很大,我想明月楼的菜式,是可以降火温脾的,少城主何不去试试?”

  乔蔓青眸光微微一动,为何两次都提到明月楼?她眉心轻敛,不着痕迹问道:“比如哪些菜?风六爷不妨说来听听。”

  风沭阳笑道:“清蒸荷花鸡,莲藕千层鱼,翡翠玉骨汤,桃蕊百花酥。”

  乔蔓青看看他,道:“这些菜,当真可以降火温脾?”

  风沭阳笑了:“自然,不过少城主得多加一味菜。”

  “什么。”

  “龙鳞。”

  “”

  在苍梧十分有名,菜精酒醇,遍传九街十坊,不需过多打听,便可轻松找到。

  画檐飞角,楼高三层,一楼普通食客,二楼雅座贵厅,三楼名士品膳,层层格局,严谨分明,不可逾越。

  听说,若未达到条件,大部分的人都只能落座于一楼,而这些条件要求到底是什么,却都是明月楼里的人说了算,无人知道详情。

  楼中建造十分奢华宽敞,眼下临近膳时,更是宾客满座。

  乔蔓青跨进明月楼大门时,只在一楼边角处寻了个空位,其他的早已是满席,有小厮上前来询问:“姑娘想要吃点什么?”

  乔蔓青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先一道道报来听听。”

  小厮当即嘴皮子一溜,畅畅的报了百余道菜名出来,然而乔蔓青听的真切,这些菜名里面,都没有风沭阳所说的那四道。

  她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良久,轻轻一笑,淡道:“你的这些菜我都不想吃,都说明月楼菜式精美冠绝天下,我想吃五道菜,不知你们明月楼做不做得出来?”

  小厮道:“姑娘但说无妨,若是明月楼做不出来,倒赔姑娘二十两银。”

  乔蔓青禁不住笑道:“真是好大气。”

  小厮躬身一礼未言,候她言语。

  乔蔓青便继续笑道:“有友人告诉我,清蒸荷花鸡,莲藕千层鱼,翡翠玉骨汤,桃蕊百花酥,这四道菜,是明月楼里的拿手好菜,只是若非有缘人,是不可以吃到的,就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小厮神情微微变了一变,随即未再多言,躬身道:“姑娘请上二楼。”

  乔蔓青不动声色,轻轻一笑,起身随他而去。

  二楼布置稍显精美,尽是雅座包厢,小厮将她带进一间名曰满庭芳的厢房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稍得片刻,却见再次进来的已是另外一名小厮,小厮躬身行了一礼,道:“姑娘还需点些什么?”

  乔蔓青看看他,道:“据说那四道菜,得加龙鳞才会可口。”

  小厮面色不变,只是目光在乔蔓青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后躬身一礼,道:“姑娘稍等。”

  这一等,便等来了客栈掌柜,一名年近半百的清癯老者,他一进来,并未多言,径直便道:“姑娘可知道,龙鳞这道菜是不可随意乱点的?这道菜名会触动皇室,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如此,姑娘还要点么?”

  乔蔓青蹙了蹙眉,随即有些无辜的笑道:“可是有人告诉我,这道菜可以降火温脾,而恰好,我最近火气又有些大,若是掌柜的这里没有这道菜,不如,再为我推荐几道如何?”

  掌柜的看她一眼,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乔蔓青便跟他走,下了二楼,进了后院小楼掌柜的转身关上门,回过身来便对乔蔓青行了一礼:“六爷有何吩咐?”

  乔蔓青眸子沉敛,面上不动声色,暗道,这其中果然有些玄机,她从善如流,笑了一笑:“掌柜的不必多礼,六爷只是遣我来问问,王爷最近可有什么行动,需要诸葛山庄帮忙的?”

  掌柜的道:“前几日才传来消息,王爷最近在南陵,只是在做些什么,暂且还不知。”

  南陵?乔蔓青心中微微一动,南陵与苍梧隔着至少七日路程。若真是凤桓矣派人前来劫走了墨月轩,那这之间所相差的距离,却也太远了,风沭阳如今丝毫不急,想必是知道墨月轩此时并无危险,甚至,他应该还知道墨月轩此时究竟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乔蔓青斟酌半晌,道:“那王爷对墨月轩一事,最近持什么态度?”

  掌柜的道:“与从前一样,六爷最好不要与那墨家遗女走的太近,否则今后行起事来,王爷和六爷,怕是不好相与。”

  乔蔓青越听越是捉摸不透,看样子,并不是凤桓矣劫走了墨月轩,只是不要与墨月轩走的太近,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可走的太近?他们今后所行之事,莫非,是与墨月轩有关?墨月轩不过是一个瞎子,她身上唯一所能说出的用处,不过是她的血可以启用琉璃盏炼药罢了。

  乔蔓青顿了一顿,思绪猛地在这里断住!

  琉璃盏!?

  若事关琉璃盏,那墨家之事,当真与凤桓矣有关?如此一来,风沭阳必定也脱不了干系,桓王不愿他二人走的太近,应该也是察出风沭阳对墨月轩动了真情,今后若要用到墨月轩血的时候,风沭阳届时恐怕不会答应,所以才不愿他二人走得太近?

  那么照眼下看来,应该是熟悉风沭阳之人劫走了墨月轩,他们不愿让风沭阳为了一个女人同凤桓矣闹掰,故而才出此下策?

  风沭阳拐弯抹角的让她前来明月楼里摸清这些事,不过是因风沭阳了解那些人,若他明确表现出想要将墨月轩带在身边的意图,他们必定会将墨月轩行踪转移,甚至行出更极端之事,是故,风沭阳才只能将这条线给她,让她顺着来查,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她得知一切,以便将墨月轩救出来?

  “姑娘?”掌柜的见乔蔓青长时间无反应,不由出声唤道。

  乔蔓青忙回神,镇定道:“原是如此,我会转告六爷。”

  掌柜的躬身行了一礼:“有劳姑娘。”

  乔蔓青早已有些心不在焉,面上却是严肃认真的很,回了一礼,便告辞转身离开。

  风沭阳此人行事,为了墨月轩,当真是丝毫风险都不肯冒,心思剔透到,连她来了明月楼大抵会问什么,想要知道些什么,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能摸准人的心思,也难怪他无懈可击。

  可是风沭阳身边,却又到底是谁想要将墨月轩掳走?墨月轩既然眼下平安,那其人必定目的便不是墨月轩的血,既然如此,他们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墨月轩离开风沭阳。

  乔蔓青忽然想到了管陵,眼下,真是没人比管陵的嫌疑,更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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