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七 夜宴
看着烧杯内渐渐冷却成型的药剂，白的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兴奋：并不是因为这次小小的成功，而是因为他借此发现了一种适合自己的魔力使用方法。
其实，这种使用方法在许多年前已经被一部分死灵法师尝试使用过并以此控制没有生命的傀儡。但经过许多次实验后他们发现还是拥有灵魂的不死生物更加强力，所以大多数人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但对白而言，这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发现，至少借助这种应用方式配合魔法药水，他可以使用出许多对他的魔力上限而言几乎不可能的技巧。
比如……把自身魔力逼成线状链接额外魔力，像风车一样旋转着打击周身？这似乎是个很酷的点子。
白尽量压抑着自己搀杂着兴奋和疲惫的状态，作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道：“您可以鉴定一下，我认为，它应该足以满足市场上销售的需求。”
店主稍作检查，表情就立刻兴奋起来。
这瓶药剂的质量远远超过了市面上流通的水平，而且，白在制作时完全没有避讳他的意思，从制作手法到素材完全被他记了个大概。即使他的控火不如白熟练，药材的摘除也不会那么写意，但只要稍作一些琢磨，他完全可以把这次炼金复刻下来！
哦，是的，写意。当白炼金成功后，除了药材时那一点点轻率的感觉完全被店主抛之脑后。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白的一种自信。
看到店主的表情，白只好默默的祝福这家伙的店面经得起实验中可能的爆炸……
要知道，就算是有卡尔的教导，白依然制造了许多或大或小的破坏性事件……
“现在，你可以为我制作匕首了吧。”待高幅度使用魔力带来的不适渐渐消退后，白抬起头，冲店主微笑道。
“啊？啊！好的，好的。”店主应和道：“如果现在制作的话，您晚上就可以来取了，不知道您是……”
“我就在这里等着吧，顺便跟您学习学习。”白认真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店主哪敢不客气，白刚刚炼制熔渣药剂的过程说不上熟练，但绝对不是随便一个炼金师就能办到的：何况，这个小家伙看起来这么年轻，倘若不出意外，未来的成就怎么也比自己一个小小的魔法道具店主高的多。
于是，店主赶紧应允下来，开始准备材料，着手制作白的匕首。
因为受到了白的启发，店主在用材上称得上十分良心，没有任何偷工减料的意思。当然，他也怕白的眼光够高，看不上他的作品。
筹备好材料后，店主点燃了工作台的火苗，进入了在武器上篆刻槽位的过程。这是种极为简单且乏味的工作，因此，店主在工作之余还有时间看看白。他惊讶的发现，只是在一旁观看的白却比自己这个制作者还要专注：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不停的写写画画。店主定睛看去，惊讶的发现本子上竟然是槽位原理的推导过程，除了一些细节和专业性知识有些纰漏外，其它内容竟然推导的分毫不差。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单是背诵这些公式就花了一整天！
这一愣神，刻刀就滑到了他的手，好在伤口不深，并不影响工作。他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便看了看白，后者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这件事一样继续推衍着数据。然而，从本子上的记录来看，他绝对关注到了这些，只是不说。
店主赶紧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头的工作上，单就专注这一项，他就和眼前这个孩子差的太多太多。
这之后，工作倒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刻好槽位，调配附魔药水、执行附魔，这都是很基础的东西，极难出现什么再多的问题。
但是，问题在拉诺斯的另一个角落蠢蠢欲动。
入夜了。
即使西部草原被封锁，四方男爵领互相对峙的紧张局面，有些东西仍然不会改变。比如：深夜仍是男人的狂欢时间，当然，或许对一些女人而言也是。在那些晦暗的角落里，数不清的人影疯狂着、兴奋的尖叫和扭动身体，构成了零点时分的狂欢曲。
这个地方的姑娘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则不尽然。但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其实他们都曾有过选择的余地：比如……自由和生命。
这是个很难抉择的东西，至少对于更多人而言，失去生命就意味着永远失去自由，只要或者，就还有希望。尽管极少数冷静的人明白，这种地方的希望其实是上位者控制愚昧之人的一张好牌：只要所谓的希望还悬在头顶，这些人就会天真的学会忍辱负重。
每次穿过这个地方的时候，艾琳都有些提心吊胆。她的容貌虽非角色，但在这种地方已经能够卖个很好的价钱，这会为她引来不少觊觎。她曾遇见过一个很好的买主：人耐看，也足够有势力来保护她不会被其它人搞上床。但现在，艾琳却极怕碰见这个家伙。
因为……她有了白。
小心翼翼。
沿着房屋的阴影，她埋着头向城内的居民区走去。夜晚的阴影其实起不到多少遮蔽作用，尤其对于尚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她。
借着月色，她不断打量着四周，尽可能快一点脱离这个地方，但在经过一个角落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这么着急的赶路，你真的很想回到那间小破屋么？”
手的主人慢悠悠的从角落中走出：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目光戏谑，就像只不急于吃掉老鼠的猫。
这个人，正是他曾经的买主，霍恩许多孩子中的一个：兰斯洛。
艾琳的心猛地一抽搐，不住的后退，颤抖着说道：“我……我不要再做了……不要……”
“你需要钱，你的小情人根本没有办法给你这些。”
兰斯洛把脸凑到她白皙的脖颈出，沿着血管舔舐而上，炽热的呼吸不断的在她的皮肤上肆虐，她却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只是紧张的原地颤抖。
兰斯洛索性挽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拖，艾琳就被半强制的与对方对视。他的视线让她极为不适应，她想要扭头躲开，却发现自己完全用不上力。
“我听说，你每天还会去教堂祈祷，我可以知道你忏悔的内容么？”
兰斯洛慢条斯理的说着，在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带着迷醉的表情放开艾琳。
即便对方已经松手，艾琳却不敢妄动，只是恐惧的看着他、颤抖、一言不发。
“善良美丽的护士小姐，又对神明如此虔诚。哦，我也该对神明由衷的感谢，看看，他把你制造的多么诱人！”兰斯洛缓缓的走向她，这逼得她不住后退，徒劳的摇头。
对方倒不心急，仿佛对于艾琳的这种表情极为欣赏，他的语气越来越阴柔：“你说，这么美妙的夜晚，我们是否可以度过一段足以和金币光辉媲美的欢愉时光呢？”
“我……我不要……”
艾琳急退了两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在地。
“哦！如此洁白的衣裙，即使被泥土摺染，仍无法改变它高洁的本质！”兰斯洛有些夸张的喊道：“但是你知道么？花朵就是在即将凋零时才最美丽，天使在散发神圣光辉的同时却又让他遥远而不可侵犯。”说着，他又用狂热的眼神盯住艾琳，道：“而你，现在的你！刚刚好，浑身都充斥着让人心醉的美感！”
“你……”艾琳向后挪动着身体，道：“你……不不要靠近我，你再过来我会大叫，即使你得到了我，拉诺斯的法律也不会放过你的！”
兰斯洛缓缓停住脚步，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数秒后，幽幽开口：“人们说，爱情会使人变得愚昧，这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很抱歉，我美丽的姑娘，在我看来，得到这个词用的不妥。以男人的角度来看，不久前我就已经得到你了。”说罢，他顿了一会，玩味的看着艾琳：“但无所谓，无所谓！玫瑰之所以诱人，和她身上的刺有着分不开的联系。”说完，他并未继续逼迫艾琳，而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她颤栗着爬起身，将杂乱的衣衫穿好，遮掩住不算完美，但足够年轻诱人的肌肤。
“真是……美妙啊。”
兰斯洛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猩红的舌头在夜色下模糊不清。待艾琳站稳了，他才缓缓开口。这时，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一丝狂乱，反而有些压抑和低沉：“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了，你需要钱。”他从腰包里拿出几颗金币，道：“这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不是么？”
“我不知道！我……我不想这样！”艾琳猛地喊道，她终于无法扼制自己的泪水，抽泣起来，却不敢伸手擦拭，视线模模糊糊的盯着兰斯洛，缓缓后退。
“真是完美，你那不会被泪水划花的脸，每次哭泣都如此让人心动。”男人继续逼迫着艾琳，道：“你知道么，我玩过很多贵妇人和小姐，但她们哪一个都没有你这么让人眷恋。所以，你该明白，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求求你……”艾琳喃喃道。
“你如果继续后退，身后就是男人的世界了。失去我的庇护，你会落得什么下场，需要我说给你听么？”兰斯洛阴柔的说道：“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就像平时的前戏一样：你来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值得我留恋，我给你一只沙漏的时间，如果你能猜对，那么我今天就放过你。”
艾琳感到浑身发冷，但她又着实不敢踏入身后的区域，只要兰斯洛宣布不再庇护她，恐怕五分钟她就会被几个壮汉扔到床上，能不能撑到第二天全凭运气。
“因为我是一名……护士？”艾琳试探着达到。
“护士有许多许多，为什么我偏偏一定要选中你呢？”兰斯洛抱着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看，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太过简单，完美的女人不能只有外表和气质，还需要有足够的智慧，继续踩，时间还有很多。”
“因为我……我的外表……？”片刻，艾琳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她的声音又一次带上点颤音。
“你瞧，做出这种回答的你，连自己都会觉得底气不足。”男人摇摇头，指着沙漏：“好好想想，时间已经不多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随着最后一颗沙粒落下，艾琳心中的那根弦终于崩断，哭出声来。
“真可惜，你还不够完美和成熟，但没关系，我很有耐心。”男人舔着嘴唇，缓步走向艾琳，轻轻吻上她的耳垂：“你猜，这一次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艾琳一阵哆嗦，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男人，迅速奔向居民区，待看到巡逻的警卫时，艾琳才停住脚步，准备大声呼救。
她刚刚开口，从身后传来的、迅速蔓延的麻痹感就让她的心沉到了底。随后，便无力的瘫软在地。
“女人，你该重新考虑一下的。”声音刚落，兰斯洛便如幽灵般侵至她的身旁，俯下身，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拉诺斯的铁律不会制裁我。”
深夜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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