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让愤怒平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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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粗着声音对我奶奶喊道:“你给我让开。”
我奶奶哭着伸开两臂,说:“你来啊,你想杀人,那就先来砍我几刀吧。”
这时又有村民闻风赶来看热闹。开始过来两三个人,后来变成了四五个,再后来已经有十几个在看了。
我爸本想着不啃声去偷袭骨头老贼,现在事情却搞得这么大,这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我爸对我奶奶说:“你们别挡着我,你们看现在,搞得大家都来看笑话,你们满意了吧!”
我奶奶哭道:“你个瘪子连个命都不要了,还怕别人来看笑话不成?”
我爸举着刀对着我奶奶又喊一声:“让开不让开?”
我奶奶扯着嗓声说:“不让,你来砍我啊?你来砍啊?让所有的邻里们都看看,你是怎么来砍的亲妈的!”说毕哭得更伤心。
我爸拿着刀,气得咬着牙。但始终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我爷爷这时过来对我爸命令道:“走,给老子回去。”
我爸看着事情已经闹大,我奶奶拦着去路,邻居又围了这么多人在看笑话,也觉得骑虎难下。
于是收起刀,转身回到屋子里。嘴里还念叨道:“今天老子先饶了那些狗贼们的狗命,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他们。”
我爸自己走进了屋子里面。我们一家人也跟着回去了。乡亲们看着一张好戏还没有发呢到高潮就谢幕了有点意犹未尽的遗憾,于是各自散了。
回到家里,我爷爷又粗着声音跟我爸辩论。
我爸说:“他们当着我儿子的面打我,当着我老婆的面打我,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我必须要争一口,就算为了我的儿子,我的老婆,我也要争一口气。”
我爷爷说:“咱斗不过老骨头,老骨头就个不要脸的流氓,你跟流氓讲理那是讲不清的,再说咱也有不对的地方,都乡里乡亲的,是咱先带派出所的人去抄人家赌场。你说是不是。”
我爸抗辩:“他开赌场是他不对。”
我爷爷说:“他不对自有当官的来管,老百姓管他对错干什么?”
这样争辩到了大半夜,我们都累了,精疲力尽。
我姐自个先进房间睡了。我还在站在我爷爷旁边,不时地发上两句言,也想在劝我爸身上出一份力。
最后我爷爷说:“小海,你去睡吧,你们小孩子要睡早点。”
我说:“我不累。”
我爷爷说:“不累也去睡!快点去。”
我就乖乖地到了屋里睡了,其实我是累的,我躺床上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当我睡来的时候,家里就更热闹了,我外公、外婆、姨妈家的、姑妈家、表叔家的等大部分的亲戚,一夜之间全来到了我们家。这种景像不亚于过春节。
我走到客厅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应道:“小海,你醒了。”
我外婆还把我抱到怀里,对我说:“你看看,你们闹的,你们大人闹来闹去,看把孩子遭罪的。”
后来,来的亲戚女的都去帮我妈妈做饭了,在厨房里也是就眼前这事讨论来讨论去。
男的都留在客厅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我爸低着头,说的话不算多。
早饭做完之后,大家围了满满一桌,边吃边劝。
饭桌上,我爸终于洗去了怒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家。我原本只是觉得家里过得太穷了,孩子们连交学费都很困难,平时连买件衣服都不敢买,我是想当村长,想当官,想能捞就捞点钱回来,没有想到,当官这么复杂,现在官也没有当上,被吃了这么大一口怨气,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我其实本质上也是想让我的老婆孩子们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我妈放下碗筷说:“谁要你的人上人生活,我嫁给你十几年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生活,谁要你搞这么复杂?”
我老公接着说:“你看看国庆,你别想那么多,老婆孩子也不是想那样,你照现在的方法办事,不但不能让老婆孩子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还会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爸低头吃了一口饭,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说:“我...我还答应过小海,要...要带他到动物园看海豚,我...我现在真的是实现不了。”
我马上接口说:“我不去看海豚了,我不去看了,爸你别伤心,我现在会努力学习的,将来长大工作了,我再去看。”
当我楞头楞脑把这天真无邪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亲戚们都停止的碗筷。静静地看着我。
我妈妈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我爸突然瞬间捂着自己脸“呜呜”地哭起来。
这一刻,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我外婆的眼也红红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表婶说:“你们看看,我们小海真是个懂事的孩,听听人家说的话,比大人还会说。”
我表叔拍拍我爸的背说:“国庆也你也不要再难过,我们大家没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咱以后生活慢慢来,你说你想带小海去动物海豚,那也不是个难事。咱们亲戚今天都在这里,也不是在这里白吃干饭,咱们每个人揍点钱出来,带小海去趟动物园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表叔说罢,摸摸自己的腰包说:“这钱我出一部分。”
我姑父、姨父都纷纷要表示说出一部分。
我外公说:“我也出。”
我爸爸连忙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们。”
我也连忙说:“不要看海豚了,我真的不想看他了!”
我爸说:“我们现在先不去看,等到再过几个月庄稼都收了我再去,这几个钱应该我们也拿得了来。”
我爸推辞了半天,大家也不再勉强,其实亲戚们的日子都也过得不富裕,人家家里都有好几个小孩,人家的小孩也都没有见过海豚,让人家揍钱带咱去动物园,实在不好意思。
我姨父也劝我爸道:“我说哥,以后咱日子就慢慢过,别想那么多,我们村里,还有人为了村长,打架都打死人了,现在还在监狱里在呆着呢,咱不学他们。再说小海现在学习这么好,将来肯定有出息,你就安安生生供娃子读书,要是学费凑不够,跟俺们说一声,以后小海有出自息了,咱亲戚们,不都能沾光?”
我爸一个劲的点头
最后我爸也郑重表态:“我以后真的不想那么多了,也不做生意了,也不当官了,我就老老实实种地,赚钱供小海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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