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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最初与最终


  “韩熠昊,你给我说清楚!”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突然响起“哒哒哒”急促的高跟鞋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怒气冲天的质问声,身着黑白制服、头发高高挽起的从善大步走向正中央正安然喝着咖啡的男子,手里攥着一张快被她捏碎的纸,略施薄妆的脸上此刻清楚地“印”着两个字……生气!

  屋内的佣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不时上演的“闹剧”,虽然他们不懂为何一向温和的少奶奶突然之间变得喜欢和少爷吵架,不过一个个却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下,把空间“让”了出来。

  简洁干练的职业套装将从善高挑完美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那笔直修长的美腿、浑圆凸翘的美臀、纤细平坦的小腹还有越加丰腴的胸脯,喷火的身材完全看不出一丝她已生育了一个孩子的痕迹,反倒显得比婚前更加性感迷人。

  而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让她的肌肤越加光滑细嫩,像剥壳的鸡蛋般,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泽,虽然没有打粉底,但那极好的皮肤底子再配上她本就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即使是穿着古板保守的套装,也充满着无法忽视的女性魅力。

  正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向她的韩熠昊自然注意到了妻子越加美丽的事实,实际上,结婚两年,他对她的热情丝毫不减,反而比当初更甚,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炙热得像烈日般,充满了足以熔化岩石的热量和温度,所以韩家下人都知道,每当少爷回家时,大宅就得“清场”,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听见少奶奶发出的“奇怪声音”。

  若不是从善此刻的怒色,韩熠昊倒真想像往常一样直接掳起她扔到楼上的大床去,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生气,他要先让她灭火待会才能让她替自己“降火”。

  “老婆大人,你要我说什么?”长腿休闲地叠在一起,韩熠昊并未起身,只是放下手中咖啡,笑得极为风轻云淡。

  “啪”的一声,从善将手中的判决书和捏着的车钥匙一同扔在他面前,气愤地喊道:“你阴我,法院判定军婚不准离!”

  韩熠昊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找他来闹,既不恼火也不慌张,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她白跑这一趟,认清他们的婚姻性质。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唇角笑容却越发扩大,“无奈”地答道:“亲爱的警长夫人,军婚不能离,这是常识啊!”

  从善瞧出了他眼底如狐狸般的狡黠,越发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不阻止她申请离婚,故意让她白跑一趟,故意看她笑话,于是她更加觉得怒火中烧,气得想掐死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男人,她大吼道:“你个混蛋!当初我们说好是协议结婚,我随时有离开的权利,你不能阻止!”

  “抱歉,军用物资一旦征用,恕不‘退货’!”韩熠昊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仍然是轻笑着,不过话语中的意思却表明此事毫无商量余地。

  “你坏蛋,就知道算计我、欺负我!”从善气不过,用力捶打了他几下,虽然知道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痒,可她就是想发泄出心中的不快,她一边捶一边委屈地骂道,“你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人,都欺负我!我知道我‘势单力薄’,嫁入韩家是高攀了,所以人人都可以给我白眼,给我气受。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大不了我不当这憋屈少奶奶了,我退出,我离开,把这位置空出来!”

  “不许胡说!”听见她越说越离谱了,韩熠昊忍不住打断道。

  然而他稍稍重了一些的语气,在她听来就变成了“呵斥”,从善本就一肚子火气,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差点落下泪来。

  她气得用力推开他,大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越看我越不顺眼了,反正这家里也没一个人喜欢我,那好,我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今天就搬走!”

  韩熠昊知道又把她的情绪点燃了,不敢和她“硬碰”,立即堆起笑脸,搂着又哄又框,赔礼道歉道:“老婆大人,我错了,不该对你这么大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从善余怒未消,不肯轻易接受他的道歉,吵着又要推开他。

  这两年,她的性格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时而睿智冷静,时而又像个孩子般无理取闹,所有人都知道,那像不定时炸弹般的罕见遗传病终于在她身上显现出来了,所以,她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情绪,不敢让她受到刺激,生怕她的病情会恶化。

  然而,这群人当中却不包括一个人,那就是从善的婆婆,韩家的当家主母……岳青菱。

  也不知岳青菱是故意想刺激从善亦或是想赶走从善,自从善生下孩子后,岳青菱对从善的态度就一直冷冰冰的,二人虽没有太大的矛盾,但隔一两个月,岳青菱就会让从善感到不快,从善开始是生闷气,连韩熠昊也不告诉。可没过多久,岳青菱借口照顾孙子,搬来了和他们一起住。从善当然不愿,但又不好明说,免得再被韩家那一大家子数落。韩熠昊也不愿,但考虑到从善经历过艰难的生产过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自己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顾她,而岳青菱又保证会好好对待从善,思来想去,在外公和父亲做通了思想工作后,他才勉强同意了,同时他也希望,通过朝夕相处,能让母亲和从善接纳彼此。

  但这个目的显然没有达到,自从三代同住后,岳青菱对孙子倒是尽心尽力,呵护有加,连她一向最重视的生意也丢给助手很少过问,一门心思扑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儿身上。不过对待从善,她却一如既往地摆出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诸多挑剔,弄得从善心情郁结,从最初的百般忍让到后来的“出言不逊”,两人常常闹得不欢而散。

  韩熠昊提醒过母亲很多次,从善的病情不稳定,让她不要刺激她,然而岳青菱却很不以为然,更认为既然从善“有病”,那就更不适合照顾孩子,孩子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

  韩熠昊怎会不明白她那点心思,以为两年期限一到,就能“逼”走从善了,他冷笑着告诉她,如果她们实在无法和平相处,那他就带着从善和孩子回军区,白天请保姆,晚上他自己照料,总之,孩子绝不会离开他和从善半分。

  岳青菱虽然很生气,但也明白儿子说得出就做得到,她本想“有骨气”地回美国,但实在舍不得可爱聪慧的孙儿,挣扎了半天,终于向儿子保证,不再故意让从善受气。

  然而岳青菱的保证,却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她自己不让从善受气,却不代表别人不让从善受气。

  所以,岳青菱通过其他人和其他途径,不断向从善提醒暗示她有多么配不上韩熠昊,也根本不够格当一名称职的母亲,为了大家好,她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趁早离开。

  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从善的脾气才越来越阴晴不定,这几天才吵着闹着要离婚,不当这“人偶少奶奶”了。

  韩熠昊工作忙,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家中之事,其实他也知道,就算没有岳青菱的“煽风点火”,从善内心也是自卑的,觉得配不上他的,所以她千方百计找借口同他吵架,无非是想让他厌烦她,进而同意她的离开。

  对这傻丫头的这些傻心思,韩熠昊洞若观火,所以他一直惯着她,宠着她,任她再怎么胡闹也不生气,就是等着有一天她能自己看清楚,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他对她的爱都不会减少半分,更不会放开她的手。

  “走了一趟,老婆大人一定累了,让为夫给你捏捏肩,捶捶背,消除消除疲劳。”韩熠昊知道她现在胡搅蛮缠,根本听不进去道理,为今之计只好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他说着就一把将从善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反抗,“殷勤献媚”地往楼上跑去。

  “我不要按摩!”从善最讨厌他每次都借故转移话题,从来不“好好”同她吵架,气得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殊不知这样的刺痛更激起了某人的“兽欲”,她还来不及下嘴使劲咬,就被他猛地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强壮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浓烈阳刚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刚才的挣扎,从善衣服上的纽扣有一两颗松开了,露出那一条若隐若现的迷人深沟,韩熠昊看得冒火,下手也就不太温柔,“撕拉”一声,就将她可怜的衬衫扯成了两半,一颗颗白色的纽扣像珍珠般散落在被单上,再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滚落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从善话还没说完,衣服就“不翼而飞”了,撞见他深眸里那两簇跳动的熟悉火焰,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却觉得更生气,这个精虫冲脑的男人,架还没吵完,就只想着做那档子事,当她是充气娃娃么!

  “帮老婆大人按摩啊!”他嘴上说得好听,可两眼散发出的“绿光”和嘴角噙着的邪笑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果然刚说完这句话,从善的裙子也被他褪下了。

  “我不要……”从善推拒他,然而毕竟她的力量同他相差太过悬殊,推搡了一会儿,还是被他压在身下“搓圆捏扁”了。

  云雨过后,从善无力地靠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喘气,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

  倒是一直“出力”的男人面不红气不喘,脸上一副餍足的表情,他粗粝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爱抚着心爱女子那手感极佳的凝脂玉肌,怎么摸都摸不够。

  “老婆,你越来越美了。”韩熠昊长长的睫毛垂下,光华内敛的黑眸着迷地瞧着她承欢过后酡红的双颊和迷蒙未褪的美丽晶眸,只觉某处又起了变化,不过他怕吓着她,所以按捺着不动,再给她点“休息时间”。

  从善自然没察觉身侧人的“异常”,她心跳渐渐平复下来,连同刚才的火气也慢慢消散,心境平静下来,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在同他“吵架”,心中一慌,立即抬头望着他,有些紧张地问道:“老公,我刚才是不是又很激动?又对你蛮不讲理了?”

  韩熠昊也不回答,只稍稍挑高浓眉,反正他不说她也是记得的,她发病时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冷静下来后又全部都记得,事后总是后悔不迭,可下次发病时她还是不能自控。

  其实不用他回答,从善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想起自己吵着闹着要同他离婚,知道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不高兴,难过地瘪起嘴,从他身上滑下,躲到一边自个儿生自个儿的闷气去了。

  “怎么了?”韩熠昊见她自责,立即心疼地靠过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慰道,“我又没生气,你怎么自己还不高兴了?”

  从善回过头来,看着他,卷翘的睫毛像扑朔的蝶翼般颤动,她闷闷地说道:“每次我都像个泼妇似的找碴,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厌烦吗?”

  “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厌烦。”韩熠昊啄了啄她粉嫩的樱唇,第无数次地告诉她。

  从善心中一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快,以至于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太高兴。

  韩熠昊当然知道她心中有事,刚才没问,就是等着这时候开口,他问道:“谁又让你生气了?”

  因为“离婚”这两字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从善嘴里说出来了,而每一次她大动肝火无非都是旁人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她深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自作聪明地想放他自由。

  韩熠昊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极度恼火的,但阿斯法告诫过他,从善有时候的思想行为是不受正常思维控制的,他要多点耐心,而不要同她争吵,所以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表露出来,等她闹够了,再把吃的“亏”从床上讨回来。

  不过这还是从善第一次付诸行动,竟然跑到法院去申请离婚了,他说不怒是假,不过想着就让她碰一鼻子灰,让她明白这婚是离不掉的,令她早点死心,不要再抱着这些可笑念头,所以他才由着她胡闹。

  她反常的举动自然意味着又从某处受到刺激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刺激,所以她才敢闹这么大。

  从善听他这么问,也不吭声,不过表情却更臭了。

  “是我母亲还是韩家长辈?”韩熠昊见她不回答,就自己猜测,“爷爷虽然嘴巴坏,但是你不会同他置气。这两天韩家就只有三叔三婶回来过,难道他们给了你脸色看?还是?”

  “别猜了。”从善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终于说了实话,“还不是你妈,她说什么要邀请那个上官芝兰来中国游玩,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就是想创造你和那个芝兰的相处机会,等你们旧情复燃了,好让我知趣地滚蛋。”

  韩熠昊一愣,他倒不知道这件事,他与芝兰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母亲怎么这时候又想出了这招?

  他的反应在从善眼里却有了另一层意思,以为他听到上官芝兰要来的消息,心里还很期待。

  上官芝兰和韩熠昊曾经是未婚夫妻,而她与韩熠昊交往时,这两人还没有解除婚约。虽说订婚不受法律保护,不过从道德上来说,从善还是无形中成了名义上的“第三者”,所以面对别的女人从善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对这个上官芝兰却很是在意,而且她还听说韩熠昊和上官芝兰的关系很不错,是他的很要好的红颜知己。

  这样一个女人要来,从善怎么可能不发火,更何况岳青菱当时那聋子都听得懂的暗示更让她火冒三丈,所以一气之下,就跑去申请离婚了。

  “听到她要来,你是不是心里暗爽啊。”从善不悦了,讽刺道。

  韩熠昊被她不伦不类的话惹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皱着眉头说道:“好浓的醋味啊,房间里什么时候打碎了个大醋坛?”

  “你少给我打哈哈。”从善不满地掐了掐他,半认真半赌气地问道,“你说真话,上官芝兰要来,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要是真的开心,那说明上官芝兰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如果真那样,从善有些黯然地将那女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同自己做比较,想起自己不稳定的病,下了个决定,如果韩熠昊和那个上官芝兰有可能,而自己是越来越配不上他的,倒不如顺水推舟,撮合他们,也免得再拖累他的余生了。

  她说不自卑是不可能的,但又不是纯粹的自卑,还有一种对未来的迷茫,虽说韩熠昊竭尽所能想医治她的病,但她明白自己的情绪有多么不稳定,而且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恶化,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做出像妈妈那样的疯狂举动。所以每一次提出和他离婚,一方面是受情绪控制,还有就是内心深处时刻缠绕着她的梦魇作祟。

  如果他有更好的选择,那她一定会成全他。

  “有什么高兴的。”逗够了,韩熠昊知道什么话题该适可而止,他揉着她的秀发,说道,“我和她已经两年没联系了,也没想过要同她联系,就算她来中国,也同我无关,我为什么要觉得高兴?”

  听见他这么回答,从善即感动又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感到惭愧,不过她大可不必感到内疚,因为腹黑又“锱铢必较”的某人,一定会加倍从她身上讨回“补偿”。

  果然,从善心里刚涌上一股暖流,一只大手就托高了她的腿,继续刚才“中场休息”的事情……

  “啊!”从善被顶得差点岔气,脸蛋又染上如云霞般的绯红,这该死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呐,他又来……

  “这是惩罚你对我的不信任。”韩熠昊啃着她敏感的耳珠,一边动作一边指责道,“竟然想着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简直罪不可赦!今天你别想下床了!”

  从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家老公的好体力她不止一次“惨无人道”地体验过,要是他真的说到做到,那她明天后天都不用下床了。

  为了不被凌虐得太惨,从善赶紧侧过脸去主动亲吻他,一边示好一边求饶:“老公……好老公……我……错了……饶……了我吧……”

  “等我尽兴了,再饶过你。”韩熠昊享受着她讨好似的款腰扭臀,脖颈微扬,发出舒服的叹气声,并不打算太快放过她。

  韩熠昊的能力每每让从善吃不消,本来经历过一次云雨,她浑身还有些酸痛,禁不起他这么折腾,她被他摁在身下,声音喊叫得有些嘶哑,断断续续哭喊道:“我……错了……啊……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嘛……”

  “对了,老婆。”韩熠昊突然发出低低的笑,笑得那么温柔,他好听得如同陈年佳酿的醇厚声音在深陷情欲漩涡不能自拔的从善耳边暧昧地吐出,“每次你发脾气,只要被我好好‘疼爱’后,火气立即就消了。其实老婆,你是欲求不满吧?”

  她还不满么?很满、很满好不!从善张嘴想反驳,却被他急促地动作冲撞得语不成调,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单音节。

  “嗯……啊……”

  虽说她现在脑袋里一片浆糊,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好像的确是每次同他“爱爱”过后,她再大的火气都没了,不过这和欲求不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原来还真是啊,那老公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了。”韩熠昊自动将她的开不了口当做了默认,瞧着她香汗淋漓、美眸迷离的模样,身体里的那团火焰燃烧得更旺,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立即身体力行地实践起“承诺”来。

  “呜……”从善顿时想哭,一张薄唇却堵住了她的哭喊求饶。

  这一整天,韩熠昊说到做到,用各种姿势将从善“欺负”了个彻底,就连吃中饭的时间,从善也是在床上,被他匆匆喂了几口就又被压到了身下。

  从善实在是吃不消,又哭又挠又求地说尽了好话,都换不来他的恻隐之心,所以她明白韩熠昊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他人前摆着一幅不动怒不发气不责骂不追究的模范老公模样,但她知道,这个小心眼的腹黑男一定会在别的方面把心中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而他最热衷的方式,就是压着她不停做“运动”,用他的话来说,即有益了身心,又加强了夫妻感情交流。

  直到临近傍晚,韩熠昊才放过她,倒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快回家了。

  “爸爸、妈妈!”厚重的实木大门一被拉开,一名漂亮得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小男孩迈着小胖腿,“哒哒哒哒”地跑了进来,熟门熟路就往二楼跑去。

  “辰辰,跑慢点,小心摔倒。”岳青菱跟在孩子身后,拎着小书包,边小跑边叮嘱着,韩曜辰虽然才两岁,但动作却很迅速,以至于岳青菱都追不上他。

  “爸爸、妈妈!”小家伙连跑带爬地很快就上了楼梯,因为没在大门口见到“迎接”自己的父母亲,聪明的他立即猜到父母一定是“躲”在卧室里,所以他边爬楼梯还不断大声呼唤,宣告自己回来了。

  “宝贝,别睡了。”韩熠昊温柔地搂着怀里的妻子,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儿子回来了。”

  从善才睡了一会儿,很是困顿,然而一听到“儿子”两字,意识到现在正是儿子到家的时间,顿时从迷糊中惊醒,听到儿子那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即想下床,然而她刚一抬手,就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别说下床了,她现在连坐起身都不太容易,恼怒的她瞪着眼前那一脸满足笑意的罪魁祸首,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骂道:“看你干的好事!”

  那一记刀子般的杀人目光在他眼里却有着无限娇柔羞涩,他爱惨了她娇弱无力的模样,尤其这还是他造成的。

  大大地“啵”了一下爱妻,他将她扶起来,腰后塞了个软垫,再将他早就替她穿上的衣服整理了下,就起身去开门。

  小家伙胖胖的小手刚拍在门上,房门就被打开了,穿着英伦风的小西装,脖子上还系着同色系的小领结,韩曜辰抬起小脸,那稚嫩却漂亮得惊人的五官和韩熠昊有着八九分相似,不过皮肤白白嫩嫩,眉毛和眼角也更像从善,笑起来弯弯的,帅气中又带着丝丝可爱,难怪是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小家伙仰望着他那英挺不凡恍若神祗的爹,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恩。”韩熠昊的心脏瞬间就柔软了,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弯下腰把小家伙抱进了屋。

  “辰辰。”从善见到宝贝儿子,唇角弯弯,眼眸亮亮,笑得好不温柔美丽。

  她坐起身子,从韩熠昊手里接过儿子。

  韩曜辰小朋友见着妈妈,立即兴奋地扑进母亲怀里,撒娇地蹭来蹭去,软软糯糯地唤道:“妈妈,辰辰今天好想你。”

  从善听得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这才一天没见,儿子就想她了,这教她如何不感动,于是在儿子嫩嫩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温柔地说道:“妈妈也想辰辰。”

  “男孩子怎么这么爱撒娇,你别太惯着他了。”韩熠昊有些吃味了,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这小子从睁开眼睛起就很黏从善,尤其爱窝在她怀里撒娇卖萌,对他这个父亲就从来不会说“辰辰想爸爸了”之类的话。

  本来韩熠昊对全家上下溺爱韩曜辰的种种行为是极为不赞成的,韩家男人是天生的军人,应该“酷、帅、稳”,而不是被宠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当初他小时候,可都是在拳头和棍棒下磨练出来的,哪像这小子这般金贵。

  但他这样想,其他人却不这样想,尤其是岳老爷子和岳青菱,等待这个重孙和孙子那是等待了太久,怎么可能不当成个宝贝疙瘩,就算小家伙想飞去月球,估计岳家父女立马就会买艘航天飞机。

  而且岳老爷子发话了,叫他们要给韩曜辰充分的成长自由,不能现在就替他规划好人生轨迹,换句话说,那就是岳老爷子还没死心,韩曜辰不愿从商,那就希望韩曜辰长大能继承衣钵。

  鉴于岳老几十年来从来没向这个家提出要求,所以韩长轩还是很重视岳父这个要求的,不过韩老爷子却炸毛了,直嚷着家族传统不容更改,韩曜辰长大必须得报效国家。

  两名老人坚持己见,都不肯妥协,吵了一年还是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一气之下,两老选择了一个不太科学但相对公平的方法……通过抓周来决定!

  虽然两家人都颇有些不以为然,纷纷质疑孩子那么小,能抓出个什么来啊,再说,等他长大了,说不定兴趣又会改变。

  但两家家主在斗气,听不得旁人多说,一致表示,这个决定不容更改。

  于是在韩曜辰小朋友举行周岁抓周仪式时,无数双眼睛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他究竟会选择哪一样。

  胖乎乎的小家伙当然不明白这仪式关系着他的未来,更不明白两位太爷爷为何看上去都那么紧张。

  骨碌碌的眼珠转了转,小家伙很快就被满地的新鲜玩意吸引去了注意力。

  韩曜辰小朋友虽说是早产,但遗传到了父亲优良的基因,小身板很是结实,长得也比同龄的小朋友快,三个月就能爬,六个月就能一拐一拐地学走路,七个月就能把家里的长辈称呼喊得清清楚楚了。

  小家伙迈着短短的小粗腿,左看看、右瞧瞧,突然看到正中央那最大的物什……一柄长长的玩具枪,立即眉开眼笑地跑过去,费力地拖到了一旁。

  韩老爷子立即给了岳老一个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这才是韩家的好儿郎。

  然而,韩家人还没高兴太久,小家伙又被旁边那金光闪闪的玩具算盘吸引了,扔下枪,笑着将算盘抱进了怀里。

  岳老这下高兴了,马上回了韩老爷子一记得意的目光,反击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然而,岳老也没有笑到最后,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小家伙把算盘拖到长枪旁边放下,又将地毯上的其余东西几乎都拖了过来,有书、有画笔、有玩具……

  “他是想当政治家啊!”有人发出惊呼,顿时满屋一片安静……

  言归正传,韩熠昊虽然对家人教育儿子的方式颇有微词,但从善生韩曜辰的时候太不容易,先是从楼梯上摔下昏迷不醒,又是大出血必须得立即剖腹产子,之后从善还遇到好几次生命特征不稳定的情况,整个生产过程简直是险象环生、步步惊心,韩熠昊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什么都打不倒他,然而在产房外面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甚至还想着要是从善就这么去了,他也下去陪她。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天一夜,孩子是顺利生出来了,从善却在ICU里躺了足足一个月,而那一个月里,韩熠昊舍不得把儿子交给别人照顾,除了交给奶妈喂奶外,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假他人,一双握惯了枪支弹药、开惯了飞机坦克的粗粝大掌不太熟练地给小婴儿换尿布、擦身体,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被感动了,直夸他是名难得的好父亲。

  所以说,韩曜辰实际上是韩熠昊“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韩熠昊对儿子不可谓不上心,嘴上的训斥只是出于严父的心理。

  而韩曜辰小朋友虽然一向被宠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不拘言笑的父亲还是有些怕的,小家伙虽然年纪小,但却比一般的孩童聪明很多,观察能力也强,他早就知道每当他“赖”在妈妈身上时,爸爸就会找各种借口把他赶走,因此现在听到爸爸的话,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妈妈,不让爸爸又把他给“丢”出去。

  感觉到儿子的“害怕”,从善瞪了韩熠昊一眼,护着儿子,说道:“你别这么大声,吓着孩子了。”

  这个家里就只有韩熠昊能看穿韩曜辰的小把戏,现下当然知道儿子又在博取同情,好留在母亲怀里,当他看到儿子的小手又搁在他最爱的那对“宝贝”上时,条件反射就把儿子的小手拉下来,沉着张脸训斥道:“都几岁了?还这么爱粘人。”

  “爸爸,我下个月满两岁了。”韩曜辰小朋友扭过脸来,认真地回答道,他那双眼睛像极了韩熠昊,都是又大又亮,一圈浓黑卷翘的睫毛镶嵌在深湛如海的眸子周围,比那天上的星星都更耀眼绚烂。

  从善“扑哧”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家老公是个醋坛子,就算是儿子抱她抱久了,也不愿意,而小孩子不懂这些,回答得还很认真,看着这一对父子,她就想笑。

  “我还问你几岁了呢?跟个小孩子一样。”从善白了韩熠昊一眼,嗔骂道。

  韩曜辰小朋友没听懂妈妈话里的讽刺,还很较真地纠正从善的话道:“妈妈,爸爸不是小孩子,小孩子要上幼儿园,爸爸不用上幼儿园,所以他不是小孩子。”

  听着这似是而非的解释,韩熠昊和从善都乐了,从善忍不住亲了亲儿子粉嘟嘟的小嘴,而韩熠昊则是老婆孩子各亲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先带孩子下去,你收拾下等会下来吃饭。”

  “不,我要跟妈妈一起下去。”韩曜辰小朋友早就蹬掉了小鞋子,钻进了被窝里,要和妈妈呆在一起。

  “你先去吧,我待会带辰辰下来。”从善也知道儿子似乎有点太黏她了,不过对这么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她也是疼爱得不得了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儿子身边,不过某个强烈要求二人世界的男人却是坚决不允许,借口男孩子要早点独立,儿子才半岁就被扔到了小房间里去睡。

  见这一大一小窝在被窝里不出来,韩熠昊也不多说什么,正好他下去要找母亲谈点话,儿子在场反而不太好说,于是他俯身下来,亲了亲从善的脸颊,又小心眼地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叮嘱道:“不许让儿子摸你的xiong部,那是老公我的专属福利。”

  从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人呐,她刚生产的时候,韩熠昊借口她身子弱,营养不足,不让她喂母乳,给儿子请了专门的奶妈喂养,结果他自己倒不顾虑她“营养不足”,本该喂给儿子的全给了他,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不过韩熠昊却没有觉得丝毫脸红,反而还说他和大哥小时候也是这么养的,儿子当然也不例外。

  从善这才知道原来独占欲还是有遗传的,不过拗不过他,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爸爸,再见。”韩曜辰小朋友却不知道父亲那“阴暗”的心思,还十分有礼貌地挥挥手,等着晚餐时间再相见。

  到了楼下,韩熠昊正想找岳青菱谈话,韩长轩却在此时到了家。

  作为军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韩长轩的工作比韩熠昊还要忙,以前他很少回家,除了工作原因,还有就是家里人身处各地,就算他回到家面对的也是冷冰冰的空房子,所以长年累月,他也就极少回家了。

  不过自从韩曜辰出生后,家里的情况大有改善。韩熠昊自不必说,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回家陪老婆孩子,而岳青菱疼爱孙子,更是从美国搬了回来,虽说一家人难免磕碰,但好歹也有了人气,不必中美两头跑了,韩长轩回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频繁。

  “老爷。”佣人立即恭敬地接过韩长轩脱下的外套,挂在一边。

  岳青菱还在厨房忙活,也就没听到客厅这边的响动。

  “父亲。”韩熠昊走过去,对父亲唤道。

  韩长轩点点头,没瞧见孙子出来迎接,于是问道:“辰辰呢?”

  果然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所有人回家第一句话都是问“辰辰在哪?”“上学去了吗?”“我买了他喜欢吃的虾条,快叫他过来。”

  “和从善在楼上。”韩熠昊回答,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对父亲说道,“父亲,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韩长轩知道一般的事情儿子不会同他讲,于是示意韩熠昊跟他到书房来说。

  当韩熠昊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韩长轩之后,又补充道:“父亲,今后再有这种事我很难再忍了,我不想同母亲吵架,但请她不要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

  韩长轩保证道:“这件事的确是你母亲做得不对,我会同她好好谈谈。”

  “谢谢您。”韩熠昊道谢,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儿子客气又生疏的话,韩长轩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父子之间似乎不应该这么疏远,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他为这个家尤其是两个儿子做的并不多,也难怪年老之后找不到家的温馨感觉。希望他现在所做的补偿还来得及吧。

  临近吃饭的时候,从善才带着韩曜辰下楼,岳青菱虽然有些不满,但在孙子面前却不会发脾气。

  “爷爷,爷爷!”韩曜辰小朋友一见到多日没见的爷爷,立即挣脱妈妈的手,高兴地扑进韩长轩的怀里。

  “辰辰,想爷爷了没?”韩长轩的脸上浮现出温柔怜爱的笑意,也只有面对孙子时,这个以冷酷铁血闻名的男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想了,每天都想!”韩曜辰小朋友像怕别人不信似的,点头点得很用力,还伸出小手搂着韩长轩的脖子,说得很大声。

  韩长轩笑得更开心,逗他道:“有多想啊?”

  “比想唐老鸭还想!”韩曜辰小朋友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顿时惹来一阵笑声。

  小家伙会的词汇少,成天到晚也只会说想这个了、想那个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被岳青菱带去过好几次迪斯尼乐园,最喜欢里面会说话还会一摇一拐走路的唐老鸭,所以每当有人问他此类问题时,他都会很认真地用他心目中最喜欢的唐老鸭来做比较。

  “原来爷爷就比唐老鸭重要啊。”韩长轩笑着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又把他在空中抛了抛,惹得小家伙咯咯咯咯直笑。

  “好了,你小心把辰辰摔下来了。”岳青菱招呼一家人过来吃饭了。

  一家人坐下来,韩长轩坐在主位上,韩熠昊和从善坐在他的右边,岳青菱带着孙子坐在左侧。

  韩熠昊体谅从善今天体力“消耗”过大,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还体贴地将香肠切碎了再放到她的盘子里,从善哪吃得完,又把盘子里的菜挑回给韩熠昊。

  这头两人忙着夹来夹去,那头岳青菱仔细地照顾着韩曜辰,几次用餐巾纸将小家伙差点滴落到衣襟上的汤汁接住。

  韩长轩则是有一话没一话地询问起韩曜辰小朋友的幼儿园生活,小家伙立即来了精神,兴奋地讲个不停,从老师今天戴了几个发卡讲到又有几个小女生偷偷递糖给他,还不停地夸他长得好看。

  “看你儿子多自恋,真是遗传到你了。”看着小家伙沾沾自喜的模样,从善又好笑又好气,于是把“矛头”对准了韩熠昊。

  “那当然,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帅,自恋也是需要本钱的。”韩熠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回答得好不骄傲。

  从善忍不住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骂道:“这么小就会‘招蜂引蝶’了,大了还得了,你也不管管。”

  “哎哟。”韩熠昊配合地装出疼痛的表情,挤眉弄眼道,“你没听儿子说,是那些小姑娘自个儿贴上来的,关儿子什么事。”

  “你就尽给他灌输‘歪风邪气’吧,要是他以后像唐俊大哥那儿子一样,你就哭去吧!”从善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哭……”韩熠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儿子那脆生生的嗓音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猜啊!”

  “辰辰,你说什么?”两人忙着争执,自然没听到小家伙的话,从善立即堆起笑脸,问道。

  小家伙知道父母又没听见他说话,不高兴地撅起嘴,抱怨道:“爸爸妈妈总喜欢自己玩,都不听辰辰说话。”

  “爸爸妈妈在商量明天带你去哪玩。”从善反应很快,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应付儿子。

  小家伙一听,果然很兴奋,直嚷着好棒好棒。一桌人看着他那高兴劲,都乐了,这孩子人小可是精力却很旺盛,一提到出去玩就很来劲。

  “那辰辰刚才叫爸爸妈妈猜什么?”韩熠昊见小家伙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又追问道。

  “他问……”岳青菱刚想回答,就被小家伙打断了。

  “奶奶,我来说,我来说。”小家伙举起手,不愿意自己的话被人给“抢”了。

  “好,辰辰说。”岳青菱笑着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一脸宠爱。

  “问,‘没手也没脚,眼睛不能看’,是什么?”韩曜辰小朋友似模似样地问道。

  “蛇!”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然而他们却高估了韩曜辰小朋友的知识面,他摇摇头,否认道:“不对,蛇有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辰辰,蛇虽然有眼睛,但它是通过舌尖来捕捉气味感知周围环境的,所以蛇应该是看不到的。”从善借机科普道。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明白为什么蛇有眼睛却看不到,于是几个大人又轮流将什么“温度”、“红外线”、“视觉退化”讲了一大堆,小家伙的理解能力很强,倒也听懂了个大概。

  这就是韩家人的教育方式,宁愿孩子听不太明白,也不给他灌输错误的知识,所幸韩曜辰的智商确实很高,只要大人耐心讲解,一般情况他都是能听懂的。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啊,所以小家伙固执地让大人们再猜。

  大人们又说了几个答案,都被小家伙否决了。

  这下倒把人给难住了。

  岳青菱见小家伙光顾着让人猜,却不吃饭,于是端起饭碗边喂边问道:“那辰辰告诉奶奶,答案是什么啊?”

  “是‘残疾人’!”韩曜辰小朋友见自己出的“谜语”把大家都难住了,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宣布谜底,今天他可是凭这两个谜语打败了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连老师都“甘拜下风”。

  残疾人?大人们都愣住了,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很快,小家伙又问道:“你们再猜,‘有手又有脚,耳朵听不到’,是什么?”

  韩熠昊思索了几秒,试探着问道:“聋哑人?”

  “答对了!爸爸好聪明!”韩曜辰小朋友举起大拇指夸奖道。

  韩熠昊和从善顿时一头黑线,这个“冷笑话”也太冷了点吧。

  “好了,辰辰先乖乖把饭吃完,吃完了我们再慢慢猜好不好?”韩长轩轻咳了一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吃过了饭,小家伙本来吵着要爸爸妈妈带他出去散步的,无奈从善实在没力气了,于是折中成到书房里陪他玩拼图。

  而韩长轩则拉着岳青菱回了房,也不讲过渡的话,开门见山就说到:“刚才熠昊来找过我,说你又在搅和他和儿媳妇之间的事情了,是不是非要闹得家无宁日你才甘心?”

  岳青菱不觉得自己有错,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不是叫上官芝兰到中国来?”妻子心里想的什么,韩长轩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想制造机会让熠昊和芝兰重修旧好,让儿媳妇识趣而退?”

  既然说破了,岳青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大大方方承认道:“是,我是叫芝兰来,也想她和熠昊能有机会发展,你也不想想沈从善病情那么不稳定,指不定以后还会变得神志不清,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替儿子考虑。”

  “枉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说些话和那些粗鄙村妇有何不同?”韩长轩皱眉教训道,“熠昊和从善既然结了婚,就应该扶持到老,就算从善有病,那也是熠昊应当担负起的责任,怎么可以成为另外再找老婆的借口?何况当初从善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执意要生下孙子,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你现在能含饴弄孙、安享天伦吗?”

  “是,她生下辰辰,是家里的大功臣,所以他们要举办婚礼,你听到我说一个不字了吗?我不仅没反对,还帮他们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连皇室婚礼都不一定有这么风光。也算给足了沈从善面子了吧。”岳青菱哼了一声,似乎觉得举办婚礼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可你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她的情况任谁都说不准,随时可能做出惊人之举。而且你没见她经常对熠昊无缘无故就发脾气吗,这样的女人适合当老婆、当母亲?”

  “说到底,你就是不能接受从善。”韩长轩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一直觉得从善配不上熠昊,当初她怀着孩子,你不敢做出什么。辰辰一出生,你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赶走她,再替熠昊选个你看得上眼的媳妇。你以为叫上官芝兰过来,就能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了?”

  “我是有这想法,但也得看熠昊的意愿。”岳青菱见韩长轩有些发怒了,也不敢说得太绝情,“熠昊若真对沈从善坚定不移,那任谁都破坏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若他对芝兰还存有情义,我倒觉得芝兰比沈从善更适合当韩家媳妇。”

  “冥顽不宁!”韩长轩冷色道,“熠昊要是对芝兰有一丝半点情义,当初就不会迟迟不履行婚约。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只有你不肯接受现实,非要整出点事儿来就满意了。熠昊今天挑明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容忍你胡闹,下次你再离间他们夫妻感情,让从善心里不痛快,他就立即带着辰辰离开,你以后就别想见孙子了!”

  岳青菱一听也很不痛快,仍然嘴硬地说道:“当初他们结婚时,可是白纸黑字写明了,要是两年内我还是接受不了沈从善,他们就得离婚。”

  “你以为熠昊为什么要让从善白跑法院一趟?”韩长轩冷笑道,“他就是做给你看,让你看清楚你能不能逼迫他们离婚。你以为用钱就能买通法官了?熠昊的人脉手段并不如你所想的简单,你也早就不能掌控他了。趁着事情还没到不能回旋的余地,你还是本本分分点好,免得鸡飞蛋打到头来一个也捞不着!”

  韩长轩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岳青菱惊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警告我?”

  韩长轩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未好多少,他说道:“这下年来,我就是太惯着你,惯得你自私自利、毫无容人体谅之心。我本以为经过熠辉的事情,你多少有些醒悟。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悔改。熠昊和从善两人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在一起,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要拆散他们。你说从善不配做妻子和母亲,那你就配吗?你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觉得羞耻!”

  岳青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万万想不到韩长轩会对她说这样重的话,还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又听他继续说道。

  “你恨我当年强娶了你,这个心结你一直解不开,几十年来都活得不开心。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报复我、离开我都可以,但你不该一次又一次伤害身边的人。虽然熠辉、熠昊是我的儿子,但也是你的,我真的想象不了,究竟什么样的母亲才会恨不得儿子过得不好。”

  “我没有……”岳青菱生气地想反驳,她所做的都是为儿子好,不是在害他们。

  韩长轩摆摆手,似乎不想同她争辩,他那依然英俊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疲惫,声音也低沉下去,他看着岳青菱,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失望:“青菱,我老了,也不想永无止境地互相折磨下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自由。如果你想同我离婚,我会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以当做对你的补偿。”

  这番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却一直下不了这决心,如今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岳青菱毁掉熠昊的生活,为了保护儿子,他宁愿心痛地提出离婚。

  “你要同我离婚?”岳青菱心中一颤,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和震惊。

  “如果这能消除你的怨恨的话,我同意离婚。”韩长轩深深地吐了口气,最后再看了岳青菱一眼,心中虽然疼痛不舍,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大步走了出去。

  岳青菱呆在原地,震惊、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尖,她做梦也想不到,结婚了三十五年,韩长轩竟然会向她提出离婚,然而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反应,明明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放她自由了,可她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和一点点松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天旋地转,她踉跄几步,眼前一黑,倒向了地面。

  天空蓝得像块浅蓝色的帷幕,阳光透过云彩洒下来,暖洋洋地洒在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地的清香,怡人舒适。

  这是一块私人草坪,有专人打理,所以草质比一般草坪好上很多,小孩子在上面奔跑嬉闹,男人们则穿着短裤踢起了足球。

  草坪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纯白色的欧式长餐桌,不远处,架好的烧烤架上正袅袅上升着几缕炊烟,烤得焦黄的肉类和蔬菜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几名女士正围在烤架旁边,一边烤制食物,一边聊天。

  “从善,你婆婆怎么样了?”王婷穿着一件浅绿色开衫,里面是一条鹅黄色碎花长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里若隐若现着一对亮白色的珍珠耳环,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吹弹而破。

  现在的她比两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由于昏迷了接近一年,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清瘦了许多,但好在皮肤白、气色也不太差,所以看上去并不病态,反而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感。

  “和我公公还在威尼斯,听说血管中的肿块已经基本消失了。”从善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在鸡翅膀上划上几道小口,将调好的酱汁涂抹到上面。

  她把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穿了身浅杏色的休闲服,看上去很是精神。

  那天岳青菱突然昏厥,医生检查到她脑部有一个血块,虽说体积不大,可以用药物治疗吸收,但却被告诫今后不能轻易动怒,因为情绪会影响到她的病情。

  从善后来才从韩熠昊那里得知那晚发生的事情,据说是韩长轩向岳青菱提出了离婚,才导致她受刺激过度突然昏厥,也才发现了脑动脉里的血块。

  从善知道公公是为了她才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既感动又觉得心有不安,毕竟公公婆婆都结婚几十年了,要是为了她而离婚,再怎么她都会良心不安。

  所以岳青菱卧床后,从善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工作,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尽管岳青菱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但从善却不在意,还想法设法同岳青菱聊天,开导她。

  大概是被从善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了,也或许是韩曜辰小朋友在其中起了莫大的功劳,岳青菱渐渐想通了,其实韩长轩说得对,岳青菱不接受从善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过得不开心,没有得到想要的生活,所以在后来的岁月中思想慢慢扭曲,总喜欢操控别人,尤其是两个儿子。

  在从善的提议下,韩长轩放了自己一个长假,带着岳青菱去了国外旅行,从善每天都打电话去询问情况,岳青菱从开始的讲不到两句就挂电话到后来兴奋地和从善谈天说地,还告诉从善,她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没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到现在才明白最爱的人原来一直都是韩长轩,这个以绝对强悍姿态闯入她生命中的男人。

  从善忍不住好奇地打探是什么突然让岳青菱醒悟过来了,岳青菱告诉她,他们在德黑兰(伊朗首都)时,遇到过一次炸弹袭击事件,她亲眼看着满大街的人吓得四处乱窜,有不少男人为了逃命,竟然扔下妻子儿女独自逃跑。

  她当时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韩长轩一拳将那个撞到她的男人打倒,然后抱着她就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当时,她听着四周乱哄哄的声音,说不害怕是假的,等到韩长轩放下她时,她才看到他的后背上不知何时开了个血窟窿。

  她看着韩长轩脸色苍白地昏倒在地,第一次前有未有地感觉到害怕,她慌乱地去拉路人,恳求他们帮忙送他去医院,然而没有一个人多看她一眼。后来救护车赶到了,岳青菱一路跟着,直到韩长轩被送进了抢救室,才失声痛哭出来。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韩长轩也是这样,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的平安。

  她说,那一个小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她本不信教,可那时候,除了不停祷告外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她说,那一个小时是她人生中过得最漫长的一个小时,手术室灯一直亮着,她整个人如寒风中的枯叶般抖个不停。

  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电影慢镜头般不断在她眼前重复回放,她那时才知道,他的好、他的坏、他的霸道、他的专情,他所有优点缺点早已像血液般融入进了她的生命里,他若不存在了,那她也就只是一具干枯残躯了。

  所幸最后奇迹还是发生了,韩长轩被救了过来,然而他毕竟不年轻了,这么来一下就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期间,两人决定不告诉家人,免得让孩子们担心,在医院里,岳青菱没有请高级护理,而是亲自伺候韩长轩,她同他说,他照顾了她大半辈子了,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他。

  韩长轩养好了伤,两人决定继续旅行,他们到了威尼斯,却又遇上了发大水。

  在那里,他们见识到了世界上最“浪漫”的洪水,威尼斯的人们在水中歌唱、欢腾、接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想到,既然面对灾难都笑得出来,那生活的坎坷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后,岳青菱给从善发来了一张照片,那是她与韩长轩站在圣马可广场上时拍的背影,他们穿着雨衣,积水到了他们的膝盖位置,但他们十指相扣,那么紧,那么牢,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将他们分开。

  自此从善终于彻底放心了,韩熠昊见她盯着照片傻笑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问她要不要也去感受下浪漫的洪水?

  从善摇摇头,搂着韩熠昊的胳膊说道,只要和他在一起,空气、雨露、路边的杂草都是最最浪漫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从善姐笑得那样甜,是想到什么了吗?”谢一一见从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忍不住打趣道。

  谢一一同齐名扬结婚有半年了,说起这两人的恋爱过程,简直可以写成女追男的教科书,当时齐名扬觉得谢一一年纪小,怕她思想不成熟只是图一时新鲜,所以死活不同意,但自从看见发生在韩熠昊和勾子铭身上的事情后,他的思想发生了改变,如果人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故,所爱的人随后都有可能突然之间离开你,那为何不趁着能爱时好好相爱,何必要给自己增加那么多包袱,将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当做现在畏首畏尾的诸多借口?

  想通了这一点,齐名扬接受谢一一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再经过了谢一一女同志不懈努力下,两人终于结为伉俪,而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的婚姻生活十分美满,被称为S军区的又一对模范佳偶。

  “你也笑得很甜啊,是不是也想到你家那口子了?”一名外形靓丽、轮廓有些偏混血的年轻女子笑着插话道,她是钱少杰的妻子……杜薇薇。

  说起钱少杰和杜薇薇这对欢喜冤家,在场的人无不感叹命运之神那凡人无法猜透的心思,韩熠昊和从善结婚没多久之后,钱少杰就被家里人强迫着娶了杜氏银行的千金为妻,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商业联谊,所以两人心里都有怨气,看对方都很不顺眼。杜薇薇成长背景“不同凡响”,据说是从小就被自家爷爷扔进了少林嵩山,是名副其实的少林俗家女弟子。

  可想而知,杜薇薇绝不是一般的豪门千金,她个性单纯率真,有时候直接得近乎粗鲁,钱少杰这样一个有些轻微洁癖轻微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是个“大老粗”呢?

  于是相看两相厌的二人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大家相安无事,没想到一次醉酒却改变了两人的关系,那还是在韩熠昊和从善的婚礼上,钱少杰被灌得有些多了,酒里又被某些别有居心的女人动了手脚,而不谙酒性的杜薇薇也喝得头昏,勾书萱见两人这个模样,干脆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没想到,两人就这样发生了关系,杜薇薇还一次就“中奖”,乐得钱家二老那叫一个合不拢嘴啊。

  孩子都有了,钱少杰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不负责,而杜薇薇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她认定一旦决定要组织家庭那么就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经营这段感情,再也容不得半点渣滓。于是她找钱少杰摊牌,逼迫他不准再同外面的莺莺燕燕有任何联系,钱少杰碍于她孕妇为大,只好嘴上假意应承,心想着只要她抓不到把柄不也还是天下太平。

  没想到,他却低估了杜薇薇的手段和决心,每一次他刚要到一个美女的电话,杜薇薇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直接将他的手机摔碎。

  钱少杰被她泼妇般的举动气得发抖,杜薇薇却说,既然他答应她了,就要说到做到,否则她宁愿不要这个孩子,而且还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他身败名裂。

  于是婚姻变成了战争,任何一方都不肯认输,从善从韩熠昊那听到了一些“绝密情报”,听说钱少杰有时把杜薇薇惹火了,杜薇薇会毫不留情地上演“全武行”,可怜的钱少杰哪受到这等对待,然而父母帮着杜薇薇,他又被揍得鼻青脸肿“羞”于出去见人,只好呆在家中伺候这尊惹不起的“老佛爷”。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朝夕相处几月下来,钱少杰竟然爱上了杜薇薇,韩熠昊很是怀疑这小子有受虐倾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少杰是脑子被打坏了吧,竟然会爱上这等母老虎?”(从善瞪他一眼,揭他的疮疤“那你不说说你当初也被我揍过?”)

  虽然众人都想不明白,但这丝毫不影响钱少杰和杜薇薇感情越来越好,如胶似漆,宝贝儿子才出生不到半年,杜薇薇肚子里就又怀着个了。

  因为杜薇薇是孕妇,在钱少杰再三要求下,她只得坐在椅子上,看着从善她们处理食材,自己则陪她们聊天。

  谢一一被调侃,马上笑着回敬道:“薇薇姐,要说我们这里笑得最甜的人,那一定是你了,你看少杰哥踢球还不忘往你这里看,你周围的空气都甜得发腻了。”

  “胡说。”杜薇薇脸蛋微红,佯怒地瞪了谢一一一眼。

  从善和王婷也笑了,谢一一说的话倒也不完全正确,几个踢球的男人都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娇妻在做些什么,一场球踢得心不在焉的,更像在草坪上练习跑步。

  韩曜辰小朋友此时和另几名年纪相仿的孩子玩得正疯,从善也不管他,让他跑得满头大汗。

  而勾靖瑶小朋友还在她的小推车里睡得正熟,所以他们的母亲才有空闲聊天。

  王婷正在告诉从善,她在学校里碰见了沈从如。王婷虽然已经连孩子都有了,但她想去云南支教的想法一直没变过。

  勾子铭当然是不同意的,但王婷说当初她离开时,答应过那些孩子一定会回去,所以即使让她回去一个月都好。

  勾子铭被她缠得没法,只好答应等女儿大点了,再陪她去,不过不是去当老师,而是去主持新学校的开幕仪式。

  王婷自然高兴,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女儿并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带着,所以她决定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也因此她才会遇见重返校园的沈从如。

  “她现在改变了很多,大概是她母亲的死对她的触动很大吧。”从善叹了口气,说道。

  人心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谁能想到,在生死关头,曾经自私自利的沈从如没有只顾着自己逃命,而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张淑贤却用生命换取了她和沈从如的平安。

  韩熠昊曾说过,要向所有对不起她的人讨回公道,安道宁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又因故意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本来他是可以被判死刑的,但韩熠昊却说一枪毙了他简直太便宜他了,就让这个恶贯满盈的畜生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日日受囚犯们的欺凌殴打。

  而逃到国外去的苏蕊荷等人也没能幸免,她从安家带出来的那点钱被韩熠昊派去的人骗了个精光,还被逼签下巨额借条,她与安芮身无分文,如今已沦落到出卖皮肉为生的地步。

  至于无耻小人梁司翰,下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在职期间干过不少缺德事,韩熠昊抄了他的底,把他也弄到监狱里去蹲着了。

  所以,人不可存害人之心,因为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恩。”王婷点点头,赞同道,“我看她的样子的确是改变了不少。从善,她现在靠什么生活?”

  “我每个月会打钱到她卡上。”从善说道,“不过她懂事了,也不乱花钱了,还说要半工半读,自己养活自己。”

  “那就好。”王婷点点头,沈家宅子里发生的事她也知道,说实话,当她听到是沈从如和张淑贤救了从善时,她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不过转念又想,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坏到无可救药,只要能改,就永远不会迟。

  突然,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原来是钱少杰和杜薇薇的儿子醒了,没有感觉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于是哭了起来。

  杜薇薇立即起身去抱儿子,钱少杰也跑了过来。

  王婷和勾子铭心中都一个咯噔,暗叫不好,果然他们还没冲到女儿身边,被哭声吵醒的勾靖瑶小朋友嘴巴一瘪,也跟着哭了起来。

  “宝贝儿,别哭,妈妈在这里。”王婷抱起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爸爸也在,宝贝儿,别哭了。”见女儿哭声渐小,勾子铭从王婷手中接过仍在抽噎的勾靖瑶,抱着她慢慢走动。

  两年前王婷中枪,被勾子铭紧急送往医院,医生足足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却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植物人。

  本来勾子铭是打算忍痛不要这孩子,以免给王婷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然而当他在王婷耳边说出这句话时,一直没有反应的王婷却流出了泪水,医生见到这情景大为感慨,说他行医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本来依王婷这样严重的枪伤和她的身体素质,应该是挺不过手术的,没想到,她还是艰难地熬了过来,并且肚子里的孩子还奇迹般地活着。

  那老医生说,或许这是母亲的意愿,如果终止妊娠,说不定反而会令母体失去求生意志,他建议,既然已经是这个情况了,不如就留下孩子,说不定还会发生奇迹。

  勾家将王婷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她没有意识,营养只能通过管子输送,胎儿发育也就十分迟缓。

  而且怀孕期间的妊娠反应给王婷的身体造成的负担越来越重,迫不得已,在她怀孕八个月时,剖腹取出了勾靖瑶。

  孩子出生时十分瘦小,情况很不稳定,在重症监护室呆了足足三个月才可以抱回家。

  而在这期间,勾子铭每天都隔着玻璃看着女儿,一看就能看好几个小时,然后他回到病房,把今天女儿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给昏迷中的王婷听,告诉她“女儿今天睁眼了”、“女儿今天吃了五次,只拉了一次肚子”……

  就这么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王婷竟然开始有了反应,当勾子铭告诉她,女儿笑了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似乎会微微上扬。

  勾子铭很是激动,请医生录下女儿的声音,每天在王婷耳边播放。

  之后他更是经常抱女儿到王婷身边,希望能唤醒王婷。

  就这样过了一年,直到那一天,勾靖瑶第一次喊出“妈妈”两个字时,王婷的睫毛开始动了动。

  勾子铭兴奋不已,急忙哄着女儿再多叫几次,女儿也很乖巧,一直“妈妈、妈妈”地不停唤着,而王婷也终于在声声稚嫩的童音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勾子铭流泪了,他抱着王婷和女儿,泣不成声。

  之后,老天没有再折磨这可怜的一家三口了,王婷的身体康复很好,没过几个月就能回家了,勾家上下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地将王婷和小宝贝接回了家。

  王婷和勾子铭很快就领了证,举办了婚礼,经历了这么多,勾子铭学会了珍惜,一切以老婆孩子为重,昔日的花花公子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他们的生活虽然幸福美满,但有一件事情却让他们担心,那就是勾靖瑶小宝贝的身体太弱。

  勾靖瑶先天不足,很容易生病,又长得比洋娃娃还漂亮,这样的小孩怎么会不得宠爱?勾家上下对她简直是宠到极点,尤其是勾子铭,对于这么个历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他奉行的是绝对慈父准则,王婷虽然也疼孩子,但有时候还是觉得勾子铭太过了,比如勾靖瑶耍赖不吃饭,他立马开车去给她买一大堆喜欢吃的零食回来,勾靖瑶不喜欢走路,勾子铭就成天到晚抱着她,去公司也要带着,似乎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女儿就不见了。

  而小丫头也是个人精,知道爸爸最疼她,对她有求必应,于是就爱赖着勾子铭,走哪都要跟去,没见着他了就开始不停地问“爸爸呢?爸爸在哪?”,要是时间久了还不依,非要妈妈抱着她去找爸爸。

  也正因为如此,外面的应酬勾子铭通通都不参加,如果有非去不可的,他也会提早离场,赶着回家去抱老婆孩子。

  王婷曾不满地说他简直是个“孩儿奴”,再这么宠下去,勾靖瑶迟早会被宠坏。

  勾子铭却不以为然,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抱着女儿,心满意足地说道:“因为宝贝儿是你辛苦生下来的,所以我再怎么宠她都不足为过。”

  “韩曜辰,你不许跑了,快给我过来!”同样是早产儿,这头勾子铭为了女儿柔弱的体质伤透了脑筋,那头从善却为宝贝儿子过于旺盛的精力也感到头疼。

  “咯咯!”小家伙玩得正开心,根本不听母亲的话,还迈动着两条小胖腿跑个不停,完全把母亲的追逐当成了玩乐。

  然而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腿长的父亲给追上了,身体一轻,就被抱了起来。

  “韩曜辰,你看你出了多少汗!”从善追了过来,拿手帕擦了擦儿子的满头大汗,板着脸教训道,“妈妈叫你停下时你就要停下,再不听话就要打屁屁了!”

  “知道了,妈咪。”小家伙承认错误倒很快,只不过不到一分钟,他马上就会忘记。

  从善也知道儿子是个没记性的主,无奈地看了韩熠昊一眼,让他抱儿子过去吃东西。

  “妹妹哭了。”后知后觉的小家伙听到勾家小宝贝还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睁大了眼睛,想要挣脱父亲的怀抱,跳下地去。

  韩熠昊放开他,小家伙立即跑到勾子铭脚边,仰着小脑袋,软软糯糯的声音安慰道:“妹妹,妹妹,你别哭。”

  “哥哥。”勾家小宝贝看到小哥哥,破涕为笑,双臂张开,想要小哥哥抱。

  大人们都笑了,这两个小宝贝感情特别好,勾靖瑶哭的时候,除了勾子铭和王婷,就只有韩曜辰能哄她不哭。而在娇滴滴的勾靖瑶面前,只大一两个月的韩曜辰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一样,特别喜欢照顾她,自己有好吃的一定会分妹妹一半,毫不吝啬。

  看着两个小宝贝抱在一起,谢一一的眼眶有些泛红,她拉着齐名扬的手说道:“老公,我们也生个宝宝吧。”

  阳光灿烂得像水晶一样,遥远的地球另一端,此时正是黑夜。

  宽敞却并不奢华的寝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味道……

  “书萱。”唐俊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光洁如玉的古铜色肌肤遍布薄汗,美丽的凤眸低垂,眸底比海洋还深邃,他那比女人还漂亮的五官因为染上情欲显得愈加性感迷人。

  他着迷地望着怀中累坏的女子,发觉怎么看她都看不够。大掌爱恋不舍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游走,刚平复下来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这个女人是他从小就暗恋着的,她很优秀,性格独立又很有思想,她如风般洒脱,在第三世界国度行走,她的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她是那样耀眼的存在,是他心目中遥不可及的念想。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既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又是因为害怕一旦说出来,他连默默想念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只好站在远处凝望着她,偶尔从勾子铭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她找到了爱的男人,订了婚,打算在南非定居。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心里是疼痛的,然而他也祝福她能找到真爱,即使这辈子他都要带着对她的感情抱憾终身,他也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快乐的。

  心爱的女人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他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于是他开始跟着勾子铭和钱少杰玩女人,在燕肥环瘦中周旋沉沦,以为可以就此不再想念她。

  然而这些年来,他挑选的女伴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她的影子,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

  直到听到她分手的消息,他突然感到人生又有了希望,于是他决定,等她回来,他要最后再争取一次,拼尽努力去尝试一次,因为这六年他过够了。

  所以他没事就跑去勾家,缠着她聊天,希望阔别了六年后,她不会对他感到陌生。

  然而,她对他的态度仍然像对待弟弟一般,既亲热又疏远。他想她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她是故意装不懂。

  他有些失望,但没有气馁,他早就知道要让她接受他一定不容易,如今他只能希望时间可以来证明他的心。

  之后,他积极地参与勾家的事,只要和她有关,他都全力以赴。

  所以,他陪她去德国找秦珂的情妇,虽然他对秦珂也是恨之入骨,对其被炸断四肢、葬身鱼腹的下场拍手称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得感谢这场德国之行。

  因为要不是他们被人暗算,勾书萱喝了掺了药的饮料,他也不会和她在旅馆里缠绵了一整晚,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那一晚,勾书萱不让他说出去,但他看得出,勾书萱对他不是毫无感情的,否则也不必苦苦强忍着非得等到他来当她的“解药”。

  国内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她又踏上了她的慈善之路,这一次,他决定再不放手了,陪着她辗转了好几个国家,每当在危难关头,他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挡在她面前。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烈女怕缠郎”,勾书萱心里纵然有再多顾忌,却最终还是接受了他。

  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虽未公开,但已经住在了一起,而他的每个夜晚,也不必再孤枕难眠,而是能搂着心爱的女人一起入睡。

  “嗯?”勾书萱累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了,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实际上,她每晚都会被他折腾到很晚,她实在想不通,唐俊也是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在性事上却像刚开荤的毛头小子般,需求这么旺盛。看来,真的不该找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啊。

  唐俊看着她疲惫的俏脸,心中涌上浓浓的满足和自豪感,他突然说道:“书萱,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知道她有个心愿就是能在三十五岁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今年勾书萱都三十四岁了,所以他想同她一起达成这个愿望。

  “恩。”勾书萱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就睡着了。

  其实她想说,她已经没有在吃避孕药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他不要再这么“勇猛”了。

  不过她太累了,这句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唐俊知道她很累,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忙,晚上还要应付他的索求,难怪这段时间她又瘦了。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需索无度,但他也控制不了,渴望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她,如何教他不兴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她痴缠。

  抚摸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唐俊的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那般倾国倾城。

  他夜夜努力“耕耘”,只怕这里已经有了小宝宝了。等她真的有了,她应该就不会再拒绝他的求婚戒指了。

  加拿大丘吉尔城。

  五彩缤纷、绮丽无比的北极光在头顶苍穹绽放,时而如一条彩带,时而像一团火焰,时而又像一张五光十色的巨大银幕,赤红、鹅黄、绛紫、靛蓝、青绿……各种色彩、各种形状轮番上演,美不胜收。

  “老婆,漂亮吗?”极北的城市,夜晚是极冷的。韩熠昊自身后搂抱住从善,用厚厚的大衣将两人裹在一起。

  从善还沉浸在这宛如仙境般的景象中无法自拔,她从未亲眼看过极光,如今见到了,不由得被这美丽绚烂震惊得心神颤动,这简直比漫天绽放的烟花还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据说,目前能分辨清楚的极光色调达一百六十余种之多。许多探险者和旅行家面对着极光时,也往往显得语竭词穷,无法用言语来叙说它的美。”韩熠昊的声音好听得像美酒,带着让人沉醉的魅力,他轻声在从善耳边讲解着。

  从善用力点头,确实,这样美,怕是最优美的词汇也不足以形容出它的十分之一。

  “极光是世上最美丽的光,我曾说过要带你来看,虽然迟了三年,但也算是补上了。”韩熠昊对从善的承诺从未忘记过,终于赶在她的生日这天来到了这座美丽城市。

  从善心中感动不已,缓缓道:“你带我看萤火虫,陪我看日出、日落、晨曦、彩霞,同我分享这世间最美丽的一切。”

  说到动情处,从善转过身来,抱紧了深爱的男人,发自肺腑地说道:“老公,谢谢你。”

  “傻瓜,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当然想把最美的最好的呈现给你看。”韩熠昊抬起她的下巴,含情脉脉地说道,“对我来说,这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一直是你。”

  从善眼眶有些湿润,结婚三年,韩熠昊对她的爱从未淡过一分一毫,就在他们动身前往这里时,他还特地带她去了“九宫”,那个他们最初邂逅的地方,当着一群为她庆生的朋友的面,他深情地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这里,我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女人……沈从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幸运,能拥有绝大部分人都求之不到的一生真爱。我很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让我下半辈子不再孤寂,你给了我完美的家庭,充盈了我的全部生命。我将这间房买下来,因为它对我的意义很重大,我把钥匙交给你,今后能开启这里和我心里房间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这番话把她感动得眼泪哗啦的,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冲过去就紧紧和他拥吻在一起。

  现在他还要说这么深情的话,教她怎么抵挡得了。

  “老公,我有没有说过,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从善声音有些喑哑,动情地说道。

  “说过很多次了。”韩熠昊笑着亲亲她的鼻尖,眸子里盛满了宠溺。

  “说过了,我还是要说。”从善忍住泪花,继续道,“没遇上你之前,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遇上你之后,我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何谓开心快乐。老公,真的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用这么浪漫的方式为我祝生,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却没有这样的表示,你会不会气我?”

  “你还没表示?老公我差点被你勾引得弹尽人亡。你要是再浪漫一点,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韩熠昊舔着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不正经地笑道。

  从善俏脸一红,他说的是他生日时,她穿了套猫女郎的服饰,那性感得让人喷血的装束果然很符他的口味,两人一直在酒店里恩爱了两天两夜,他才餍足地抱着她回家。

  “讨厌。”从善脸皮到底没他薄,被他一取笑,更是红到了脖子里,她捏起粉拳打了他一下,让他别说这些话了。

  韩熠昊爱死了她娇羞的模样,明明都身为人妻好几年了,她还是这么容易脸红,看着就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

  “老婆,在极光下做一定很美妙,我们来好好尝试一番。”韩熠昊说着说着,手就开始变得不规矩,在她身上又捏又揉的,让她渐渐喘不过气来,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在他把她抵在墙上时,说道。

  “老公,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韩熠昊一愣,但动作却没停下,他问答:“为什么还想再生个?”

  从善涨得直喘气,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儿子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你不是喜欢女孩吗?我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

  岳青菱花费巨资,为从善的病专门建立了个研究所,如今研究所已经研制出了一种药,虽不能改变DNA,但却可以让从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会再发病。

  所以从善即使再经历生产,也是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不良影响的。

  当然,如果她要生女儿,也不能自然受孕,必须先借助先进的科学技术,将她卵细胞中的细胞核提取出来,同另一个正常细胞的细胞质融合,筛除了缺陷基因,再同精子结合成健康的受精卵,移回到她的子宫,再正常地孕育胚胎,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就不会携带着她的致病基因了。

  从善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一方面是因为她一直都想为韩熠昊添个女宝宝,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了周围人的刺激。王婷怀上了第二胎,谢一一快要临盆了,而勾书萱也挺着个大肚子被唐俊“领”了回来。看到周围人又成了母亲,从善更坚定了这个念头,一定要替韩熠昊生个女儿。而她也问过阿斯法了,对方表示虽然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但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只不过她会受些罪。

  从善不怕受罪,只要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让她受再多苦她也甘愿。

  “一个孩子就足够了,你看儿子玩伴那么多,哪有孤单的样子?”韩熠昊其实是舍不得让她辛苦,他对现况很满足了,不会再多求什么。

  “可是……生个妹妹……儿子会懂事一点……”从善被他撞得只能紧紧攀附住他,却还想试图说服他。

  “我们好好教育,儿子一样会很懂事。”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做运动”,韩熠昊感觉到以往从未有过的快感,脊背一阵阵发麻,他不想浪费宝贵时间,直接堵住了从善的嘴,让她专心一点。

  从善也没了争论的力气,她头脑发昏、眼神迷离……

  算了,生孩子的事再慢慢说服他吧,现在,就让他们在绚烂的天空下,好好享受相爱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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