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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冷秋没理他,再进来时,托盘呈了满满一杯水,伸手递去。左润冬却只盯住她,也没打算伸手接,她便把杯子往台上一放,欲走,转身之际,他忽然抓过杯大手一挥——

  “哗……”的一声,所有的水倾往冷秋大半个肩膀,而那个杯子,随着他往外的手势,砸到一边的墙壁上,应声而落。清脆的摔裂声,响彻室间,痛在她耳边。

  “再端!”身后是左润冬冰冷的命令。

  她于是又去端了一杯进来,这个杯子的命运,还和之前那个,是同样的下场。

  “再端!”他依然冷酷的下令。

  冷秋再掉头出去,如是重复往返,她端杯,他砸杯,不知道她端了多少,亦不知道他砸了多少。直到——

  地面上尽是透明的玻璃碎片,都快叫她无处下脚,尖锐的碎片覆在云石地板上面,每走一步都听见脚下发出“卡嚓”“卡嚓”踩烂的玻璃的哭声,支离破碎,撕心裂肺!

  那些玻璃渣,就像他的心,撕成渣儿,碎得合不拢。

  已经没有杯子供给他砸了,可他还在里边叫嚣着:“再端!”

  有两个秘书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冷秋红着眼圈在外间的茶水室不停地忙碌,接水,端水,可他们的老板却在里间大发雷霆。很少见过老板发火,即使是被客户退货,撤单。

  “冷小姐,总裁怎么了?”还是有人大胆地过来问。

  冷秋摇首,努力地绽开一个微笑:“没事,他今天吃得太咸了,你们去忙吧,不要管他。我再给他端水,多喝几杯水,他就不咸了。”

  说着,她将自己带来的那个杯子,呈在托盘上,小心翼翼端进去。

  “没有杯子了吗?”看到是她饮水的杯子,左润冬刀剑般的目光,剜着冷秋的脸庞。

  她不语,只是往前几步,走到满地的碎片,满地板的湿水,款款地到了他面前,隔着一张办公台说:“这是最后一个杯子了,你若是还不解气,那你干脆来摔我好了。”

  他望着她,冷笑着勾起薄唇:“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冷秋那挑剔的眼神,也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

  “那让你说对了……我还真的就有这个能力!”倏地一下,他左手一撑办公台,纵身跃出,猛一伸腿,扫倒边上的人。透明的水挥洒到他脸庞,湿淋淋的视线里,只听冷秋口内大叫一声:“啊……”双膝跪了下去,那地面全是冰凉湿水与玻璃碎渣,刺着她的腿,说有多疼,便有多疼!

  左氏冬装套裙,是很符合国际审美标准的膝上十五公分,这一跌,尖尖的碎片全都聚集在膝盖处,白嫩的皮肤有血丝渗出。尽管疼得流血,尽管她咬着的唇瓣也通红似血,但是她的双手还捧着那个杯子,看上去空空的杯子,却盛着最后一滴干净透明的水。

  冷秋就那样手臂举起来,高举过头部:“总裁,你喝水。”

  嗓音甜腻,带了一丝丝凝结在喉头的血腥,她贝齿紧咬的唇,已有鲜艳的血流出,可是她咽回去了,朝着自己的口腔里,而咬得唇却更紧了。

  而左润冬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他就那么看着这个女人,不带一丝感情,看着她纤细的腿生生跪在碎玻璃渣上,染成一片透明的嫣红。

  她也许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但是,她的心却永远向着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她老公!

  她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她为他什么,他只要她一句话就好。哪怕给他一句谎言,哪怕明知是欺骗,他也甘之如饴,强撑着再多活个十年!

  “滚!”胳膊一扬,左润冬打掉那仅有的一个杯,他就不喝!哪怕她现在割开他的皮肤,让他喝她的血,他也不喝!情愿渴死!

  “杯子,杯子……”看见杯子被打,水一洒,就好像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冷秋再也无法忍受,声音渐渐哽咽:“我给了你一杯子……一辈子……”

  一杯子,一辈子呵!

  他听不听得出?他可不可以用大脑仔细地想一想?他摔了那么多的杯子,他哪里是在摔杯,他简直是在摔她的心。她保护着那最后一个杯子,她不让他摔,那是因为她只有这一辈子。

  一辈子!

  一生一世,她只给他一人!

  她跪爬过去,一点一点地扒开那碎碎的残渣,从透明的玻璃碎屑里捡拾起来,颤抖着用双手捧着,也不顾自己的手是否在流血,举起来说:“这一杯子,这一辈子,我给你……你要不要?”

  左润冬闭着眼睛,一踢,然后再一踩:“嚓”的一声,彻底踩碎!

  然后,拂袖而去!

  他开始站在电梯里吸烟,玻璃外面,繁华的世界就在自己的脚下。

  踩着无数条尸体,与死人的头颅,从腐朽的骸骨上碾过,他已经站得这么高了。看得这么远,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孤单?

  “左总。”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左润冬捻着烟支,回头看了眼。

  “什么事?”

  是一个业务经理,过来汇报一些棘手的案子。但见他在此吸烟,又不敢往前,缩着肩膀等候。

  左润冬轻轻掸去烟灰,朝后边扫视一眼,轻声的说:“那个案子先放一放,你叫各部门经理到顶楼会议室,临时有会议召开。”

  “好的,左总。”业务经理接到命令,悄悄地传达下去。

  过不多时,所有部门的经理都上了顶楼,按照老板的指示,恭敬地坐在会议室里。

  “今天我把大家都叫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提前跟大家说说。”左润冬扫视在座的各位,语气平和,“以后公司里的大小事情,你们要多多教教冷小姐,我不在的时候,让她拿主意……她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大家尽管提出来,逼着让她改……不要怕她,就是把她骂哭了,也无所谓。”

  各部门经理都有些诧异,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猜测后,大家都明白自己该要做的事,一致点头道:“是,左总,我们一定照办!”

  会议结束后,左润冬又让业务和财务的经理留下来,一边吸烟,一边像是千叮咛万嘱咐:“你们二位,都是我比较值得信任的,以后业务和财务的事情,也让她好好熟悉……小虎不在了,还有你们。”

  “是!冬哥!”那俩经理都是帮派内部的人,听老大这一发话,毫无异议,无条件地遵从。

  一个公司,财务和业务直接起着生死攸关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两个部门。

  左润冬不要求她能够做到多好,只要牢牢抓紧这两个部门,不出任何纰漏,他也就,算安心了。

  下班后,冷秋见他还在加班,便也陪着他,她还是望着那个花瓶出神,想着什么时候把它拿下来看看,究竟瓶子里装着什么东西,要放得那么高,那么远。

  很晚了,他还没有出来,没有接收到她桌上呼叫器的响声,冷秋也不便推门进去。可是,等得太久,她饿得很难受,便起身自个儿去外边准备买几个包子填填肚子。

  还是以前那家,她曾经常来的包子铺,店主膀大腰圆,手臂粗得跟冬瓜一样,仿佛认识她,老远就冲着她笑起来,上次遇上他棒打吸毒上瘾的儿子,她记得当时掏出所有的钱放在桌上,不知过了这么久,他儿子怎样了。

  刚想开口问什么,店主却先自说话了:“冷小姐,好久没看到你了,我想好好感谢你,也一直没有机会。你看,我这儿,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招待你。这些馒头,你想要多少你就拿多少吧,我不收你的钱,以后你再来,也都不收钱。”

  冷秋捧着两个馒头说:“那怎么行呢?老板,你开店做生意,也十分不容易。我不能这么做,买了东西不给钱。”

  一笼屉的雪白馒头热气腾腾,她说话的红唇边也热气缭绕,不大的地方,升腾起温暖的气体。

  店主将钱退还给她,“左先生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我儿子这一生都快要毁了。我真的很感谢他的帮助。”

  冷秋听他说起他儿子,便问:“他现在没事了吧?戒掉了没有?”

  “戒了戒了。”店主感激不尽地说,“都是左先生叫人带去戒的,多亏了有他啊。”

  “是送去戒毒所了吗?”冷秋纳闷了,怎么左润冬这样一个大毒枭还有闲心,这么好意的带人去戒毒吗?那不是要砸了他的饭碗?

  一路纳闷,冷秋想不通,看着马路人行道上来往的人与车,边吃包子边出神,走在一座长桥边的人行道上,有人蹲在桥头不远的一处,仿佛是在叫她,“冷秋?”

  她回头,辩清声音来源,便看见一女人盘腿坐在地砖上,苍白的唇在风中颤抖:“是冷秋吗?冷秋?冷秋?是你吗?你可以过来吗?”

  冷秋还没有认出她来,这样一个乞丐,身穿着破烂的衣裳,单薄的裤子,一双皮鞋前头都裂了口子,还有一只鞋跟都掉了。

  面前放着一个斑驳脱锈的破瓷缸大碗,头发剪短,乱蓬蓬像刺猬一样顶在脑袋。

  “好姐?”冷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情景,她不是跑出租车了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笑容有些苍白,冷秋还以为她这是在工作呢,也没多想。只在蹲下去时,想到身份暴露,帮派处决时,胡志高咬牙切齿对左润冬所说的那句话:“你动了我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也会动你的女人。”

  想及此,于是问:“好姐,你出事那天,左润冬是什么表现?”

  好姐怔了下,似乎不愿过多的谈及,但是听到冷秋这么问,想要避免已是有点来不及了,况且,冷秋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她似乎很想知道那天,左润冬是什么表现。

  “他有没有对你……”冷秋突然就问出来了。

  好姐点燃一支烟,轻吐一个烟圈,才道:“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冷秋迟缓了半晌,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已经心软了,冷秋。”好姐轻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表情复杂地看着冷秋,“也是啊,他那么优秀一个男人,谁个女人不爱?如果当初我被安排到他的身边,我想我也会爱上他的。”

  “好姐……”冷秋觉得很心酸,连她都这么说了,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坚定不移的意志也摧毁了。她以前告诫她不要对他动心,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说?

  “我被革职了……”她轻笑出声,夹在指尖上的香烟微微颤抖,肩膀都在抖个不停,“我已经不具备任何权力,去抓每一个做坏事的坏人……可是我还要生存是不是?但是他们不让我活,我只想活着,活着而已,为什么不让我活?”

  她非常激动,情绪都有些混乱了,手里的烟支已快拿不稳,却紧紧的捏着,仿佛那是可以让她活下去的支柱。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她这么反常的情绪,也不想再问了,可是后面好姐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震惊得如同被雷击:“上级要干掉我!”

  上级要干掉我!

  因目标暴露,不再创造出有利于警方的价值,而好姐曾入警方内部任职,接触过一些相关的机密文件。其实这都已不是最重要的,最致命的一点,是上级怀疑好姐已成叛徒!

  叛徒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没有人会清楚,或许警方只是想让好姐在监狱里蹲个十年八年吧,可是,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女人的青春要在牢狱里渡过,想起来便是一身凄凉。

  所以好姐反抗,不愿与警方合作,于是她现在成了警方追捕的人,但又没有公告通缉。

  冷秋觉得很累,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像好姐一样,走投无路,沦为街头的乞丐?

  “你去哪了?”回到左氏,左润冬已办完公务,正坐她公办桌后,翻看着什么,见她返回来,头也没抬的问道。

  “我饿了,你吃包子不吃?”冷秋将手里微凉的包了拿过去。

  左润冬没有接,只盯着她的脸,寒风吹得皮肤发红,她的唇也略为干裂,他有些不悦地皱眉:“出去不带围巾吗?有风的时候,以后少出门!”

  这一章四千多字,纠结的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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