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龙肉的香味
第四十三章龙肉的香味
一个时辰后，悟空幻化成一个小沙弥，手里拿着一个破钵盂，晃晃悠悠，来到了城门前。
抬眼一看，只见城墙破破烂烂，唯有城门口，两个高大的石狮子矗立左右，甚是威武。
城门上，“安丰城”三个大字倒也金戈纵横，笔锋犀利，只是无数岁月过去，字体斑驳，有的部位已经脱落，不知去向。
悟空抬脚走进城内。
城内，唯一一条三米多宽的街道上，只见家家门窗紧闭。街头上，一片寂静。
走了一圈，悟空发现家家如此。他挠了挠头，心里一阵纳闷，这小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和那道晴天霹雳有关？
又仔细找了半宿，好不容易，悟空才敲开一家小客栈。
客栈上名：“戈店客栈”。
好奇怪的名字。
悟空付了一点定金，又要了几个像样的下酒菜，方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悟空双手交叉，斜躺在床上。
现在，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思索自己的道，遭此大劫后，除了静心修炼，思考就成了他唯一的功课。
身体上的伤口已经痊愈，除了身体连日奔波带来的丝丝倦意，他的精神状态依然高亢。
忽然，一丝异香，若有若无，随风而逝。
悟空机灵，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什么香味？
他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外面，人畜皆无，寂静无声。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
风声如蝉翼，微不可闻。
悟空循声望去，只见小街尽头角落，一颗碗口粗细的雪榕树上，枝叶轻舞，一片树叶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
周围空旷，树上，连一只鸟类都没有。
但此时，外面分明一丝微风都没有。
悟空挠了挠光头，暗中运转火眼金睛，灰白的天空下，就见虚空中一道裂口忽然撕开，几秒钟后，从裂口内陆续走出五个或虾头人身或蛇头鱼尾的奇形生物，为首一个生物看准地势，轻轻挥手间，忽然消失不见，其余四个奇形生物也纵横跳跃着，迅速消失在了拐角。
空间输送？隐身术？
这帮家伙，大白天里，鬼鬼祟祟，难道有什么企图不成？
只是，这破落小城，居民多为平凡百姓，贫穷落后，家徒四壁，有什么值得他们留心上手的吗？
难道，是那异香？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丝丝异香。那香味，虽淡，闻之，却沁人骨髓，让人终身难忘。
只是，香味已逝不可寻。
已经快到午饭时间，悟空来到柜台，他决定找客栈老板商谈一下水和干粮的事。先补充好干粮，有什么事也好迅速离开。
正在商讨间，就见大门被推开半扇，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和尚，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袈裟，头顶铮亮，手里拿着一个乌黑钵盂，走了进来。
他抬眼看见悟空，脸上闪现一丝惊诧，但稍纵即逝。
灰衣和尚走到柜台边，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掌柜的，请给贫僧来一间上房”，说完，伸手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枚铜钱来，丢在了柜台上。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悟空，单手作了个辑，“这位师兄，看你面生，不知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悟空刚要回答，就见掌柜的轻轻敲了敲台面，“这位师傅，我们这客栈上好的房间倒是有，只是”，他面带难色，看了看灰衣和尚，嘴巴蠕动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只是，这住宿的钱，是一晚三枚铜钱，你这，还缺两枚铜钱，不知师傅。。。”
“哦？”，那和尚一声轻哦，连忙伸手到怀里又摸索了几下，半晌，他面色有点尴尬地说道：“贫僧四处化斋，今日来的匆忙，口袋里只剩下这一枚铜钱了，掌柜的，你看，这”？
掌柜的微微一愣，“这，小店店小，实在是”。。。。
“掌柜的，我这里刚好还有两枚铜钱，我帮这位师兄先垫付了”，悟空见状，立即掏出两枚铜钱丢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面色一红，不再说话，赶紧呼喊小二准备房间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悟空二人。
“还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悟空问道。
“贫僧法海，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哦，小僧空空，请叫我空空好了。不知法海师兄到此小城，所谓何来”？
“阿弥陀佛”，法海单手打了个辑，“原来是空空师兄，贫僧法海，三年前，遵从师命，云游四海，修人间道，阅世间历，广结善缘，每日功课也”。
“哦，善哉善哉”，悟空连忙说道，“不知法海师兄”，他指了指外面，“这安丰小城似乎十分怪异，不知师兄如何看”？
“这个”？法海似乎面有难言之隐，他张了张口，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大门吱呀一响，门一开一闭间，一个古稀老者走了进来。
法海立即闭口不言。
细看老者，虽发须雪白，但精神抖擞，一身碧蓝色的衣服十分考究，尤其是一双眼睛，犀利锋锐，十分不凡。
老者看了悟空和法海一眼，眼睛开合间，有一种金光在闪耀。他身形稍一停滞，健步走到了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半点老人的蹒跚迟缓。
真天巅峰境界，悟空心里嘀咕了一下，这老头是谁？
掌柜的已经从内房走了出来，看见有客人来，连忙招呼了过去。
悟空眨了眨眼睛，没有作过多停留，转身走到了门外。
外面世界，冷冷清清，显得有点沉闷压抑。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将小城内家家户户几乎给走了个遍。只是这越看，悟空越奇怪，这小城，怎么好像一座空城似的。
正自纳闷，就听身后右侧忽然“吱呀”一声响，回头一看，一家院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门内，古铜色的脸上满脸沟壑，看起来就像五六十岁的小老头。
他伸头看到悟空，脸色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对着悟空招了招手，“小师傅，快，快进来”，话语急促，声音里透着慌张。
悟空也是一愣，随即转身跨步，几步迈进了门内。刚停稳脚步，就听身后“哐当”一声响，大门竟然关闭了。
“大哥，你这是”？悟空平静地问道。
那中年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见他满脸慌张，忽然伸手抓住悟空的左手，颤抖着，一直把悟空拉进里屋厢房，又迅速关严门窗，方才放下悟空的手。
悟空没有发问，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借着微光，他发现，中年人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似乎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究竟发生什么了？
屋内拐角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双臂抱肩，蜷缩在阴暗角落内，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阿弥陀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悟空问道。
等了足足有二三分钟，那中年人方才语无伦次地说道：“龙、龙肉”，说完，他神情惊恐地看了看窗户，双腿一阵哆嗦，差点瘫软在地上。
悟空连忙上前，一把拖住他的胳膊，将他搀扶到了床边坐下。
经过耐心询问，花了好半天时间，悟空才渐渐弄明白中年人惊恐的事情缘由。
原来，这安丰小城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又多年没有下雨，城里居民困于生计，逃的逃，走的走，如今留下来的，都是些乡情难以割舍之人。
剩下的人为了残喘生存下去，不少人都有天没亮就徒步到二十里外的八公山上挖点药材，打点普通猎物回来兑换生活用品的习性，没想到，今天早上，几个年轻后生进山没有多久，就绳拖肩扛的，拉回来一条**米长的大蛇。只是那大蛇长得十分奇怪，全身雪白，鳞片森森，头上还有两支仿似鹿茸的小角。
据一名年轻后生讲，大蛇被发现时，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刚开始时，人们都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大蛇而已，虽然很少见，但也没当一回事。
但是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说那可能是一条龙。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条龙，不是一条蛇，普通百姓，祖祖辈辈，哪里能见到过。
再后来，又有人说，吃了龙肉马上可以成仙，长生不死。
这一下，坏事了。安丰城内大街小巷，全城轰动，不管妇女老幼，大家拿刀的拿刀，提篮子的提篮子，全家出动，蜂拥而上，不到片刻功夫，那条可怜的白龙就被分割了个干干净净，连地上的血水、龙身上的鳞片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如今，家家户户，用来储存粮食的大水缸里，都被腌满了龙肉。
只有中年人一家两口，父女二人没有参与分割龙肉。他不敢，因为他相信，冤有头债有主，因果循环，天上没有白掉的龙肉。况且，那白龙被分割时，天上分明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中午饭前，家里就来了一个古怪的小老头，那老头到他家里什么也没干，只是到水缸前看了看，然后就告诉他，说他是个好人，让他明天一早，一定记得到城门口去看看，如果发现石狮子的眼睛流血了，就带着孩子赶紧向西逃，一直逃，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事，都千万不要回头。说完，光芒一闪，那古怪老头就不见了。
“石狮子眼睛流血，一直向西逃，不要回头”，这几句话简直把父女二人吓坏了。还有那古怪老头，那分明是神仙啊。
中年人哆嗦着说完，已经是全身虚脱，满身汗水。
难道那丝异香，就是龙肉的香味？悟空暗讨。
听完中年人断断续续的描述，悟空一阵无语，“一条白龙，竟然被一帮子愚昧村民给囫囵阉割了，这还真是惊天奇闻吶”，他挠了挠头，看来，这安丰城，又将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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