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立威
宋凝芙从凝芷的话中回神，看见前来扶自己的凝芷，又不好表现出不舍得下台，给人轻狂的印象，只有顺着凝芷的手失落的从草坪中间往原先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世子妃之位与她擦肩而过了。心里又暗暗怪凝芷多事，本来自己琴弦断了，还可以换把琴续弹，她偏偏说什么琴断，意境也断，还过来扶她，让她不得不下台离开，可恨，宋凝芷你给我等着，以为入了万氏的眼就自鸣得意了，看等会回家怎么给你上眼药。
“定北侯家二小姐的琴确实不错，让人心旷神怡，身临其境，正如五小姐说的，弦断的一瞬间意境也断了，还是等下次在请二小姐为我们弹奏一曲。”万氏出来解围道。
接下来，又有别的小姐各自表演了一番，都没有特别出彩的部分，孙氏心中又有可心的人选，准备几日后私下在与人家商讨，故现在表演的小姐也只是走个过场，又有小丫头跑来说宴客厅已经摆好午膳，请移步客厅。
凝芷还是跟着凝菡、凝菁走，至于宋凝芙她觉得人家现在肯定恨死自己了，就不出现在她面前讨人嫌了。今天回家可能还去李氏那告状呢，反正她也不是前世的小孤女，才不怕宋凝芙呢，更不会替她背黑锅。
午膳后，各府夫人带着各自的女儿回家了，她们在春晖堂和侯府老夫人聊了半天家常，都不知自己女儿表现如何，都急切的想回家，可以详细的问问经过，李氏也同样焦急，凝芷她们也是在午膳后稍作一会儿，就回府了。马车上，介于程氏母子在侧，李氏也不好急于打听，看女儿凝芙，脸色不似出门时的雀跃，她猜肯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程氏和李氏不一样，凝芷年纪还小，这种宴会也只是来认识认识同龄的小姐，结交几个闺中密友，到没有像李氏那么紧张。她此次出来，主要是想知道上次寿宴上宋晓的事有没有流言传出来。上次毛柳胡同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外人只知道侯府四房多了一位姨娘，毛柳胡同也是宋晓朋友租的房子，去那里见朋友而已，也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没有引起别人的过多关注，燕京其他劲爆的八卦流言已经将它淹没。
凝芷依靠在程氏身上，看着一脸不舒服的凝芙，心里暗自开心。此次去侯府看宋凝芙吃瘪她真的很高兴，想起前世被欺负的无力还击，眼泪只能默默往肚里咽，凝芷想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前世欺负我的，今生一定报复回来，前生你们让我暴尸荒野，无人问津。娘亲更是在你们的步步紧逼下自尽的，娘亲为了她能在侯府好好生活下去，把她托付给了周氏，可惜前世周氏跟李氏又有何区别呢，对一个失去母亲庇护的女孩，又会好到哪里去，李氏对凝芷的迫害她看在眼里，却从来不出手相救。今生让周氏和李氏去斗，虽然今生她们冷漠处之，互不干涉，表面和平。但是周氏明知早产是李氏害的，也没采取行动，说明周氏不像表面看起来的冷淡和不问世事，她经过内宅历练，早不是那个冲动易怒导致早产的女人了。为了等待时机，她前世她不惜牺牲小女儿的幸福，今生定也是不好相与的。凝芷心里暗暗想，抬头看着程氏，娘亲这世由我来守护你，你一定不要被他们逼的想不开，外公也一定不会出事，舅舅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你就不会因为娘家的事被诸多讽刺，也不会萌生你死了，我和哥哥就能活的自在这种想法。凝芷手紧紧扣着程氏，程氏低头看了凝芷一眼，温柔的笑了。
凝芷回到落英阁径自躺到自己的床上，前世的记忆，今生的筹谋，她真的好累，想让自己休息一下，可是又容不得她好好休息，每日每夜，其实她都没有睡好。一想到前世那冰冷的一剑，她就会从梦中惊醒，清醒后的她都会带深深的恨意，恨这侯府的女人们，恨不得上去就给她们两巴掌，在逼死母亲之后，又对她下手，到底是什么深仇旧恨让她们下的去手，是什么利益让她们不折手段。
“小姐，你怎么直接趟床上了，你先起来换个衣服吧，等衣服换完也不迟。”知秋看见躺在床上的凝芷，上前说道。
“知秋，都说人之初，性本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利益，不折手段，还不惜借刀杀人，迫害别人家破人亡。我一直都好累，我其实一直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就算心直口快也不曾伤害别人，重生的我，一直说要报仇，其实也只是想改变轨迹，活下来而已。
“小姐，累就睡嘛，来，换了衣服就睡嘛。”知秋不明所以的说。
凝芷突然坐起，想起了一直说要跟几个丫头谈谈，只有身边围成铜墙铁壁，她们的人才不能伤她，今日她插手宋凝芙的事，宋凝芙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告诉李氏，李氏这么阴沉的人，肯定会背地里偷偷设计于她。虽说有娘亲的保护，但是娘亲没李氏手段毒辣，前世就是李氏在娘亲面前说娘亲成了罪臣之后，对父亲的升迁有影响，对哥哥的仕途有影响，对自己将来找婆家有影响。利用娘亲对父亲和自己兄妹的感情，心甘情愿赴死。让父亲以为娘亲接受不了父兄的死而自尽的，根本没怀疑到李氏，还把这个李氏当好人。在外任期间，托付李氏照顾凝芷，对凝芷的吃穿用度都非常放心，父亲不知堂堂定北侯五小姐有多少次是食不果腹，多少夜是跪在祠堂到天亮，想传消息给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被拦截的，就是因为身边可用之人被一个个收服。
“你去把所有的丫环婆子全部招来，我有话要对她们说。”凝芷对知秋说道。
知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和拾漪出去召集所有的丫环婆子，等到知秋和众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凝芷已经端正的坐在外间的雕花大椅上，轻轻地吹拂念初给她泡的新茶，凝芷没有抬头看进来的众人，只是自顾自的吹着茶水，也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落英阁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凝芷抬头询问知秋。
“和奴婢一起处理花草的郑婆子说今天肚子不舒服，先回下人房去睡了。”一个叫小茹的丫头答道，她和郑婆子是一起处理园子里的杂草。
“哦？，我问的是你吗？”平常伺候在凝芷身边的两个一等丫环分别是知秋和晓夏，知秋晓夏身后分别跟着二等丫环拾漪和念初，其他都是三等丫环不能在她的房里出现，外间还是允许三等丫环打扫进入，所以对这些婆子和丫环不是很熟悉。
“知秋，你这个一等丫环怎么做的，一个小丫鬟也敢爬到你头上来。”凝芷对着知秋说道。
知秋连忙跪在地上“小姐，奴婢知错。”
“你说一下有多少人不在岗位上，我落英阁应该不只这些人吧。”凝芷决定好好训练知秋的胆识，必须先给知秋立威，然后把整个落英阁的规矩立起来，赏罚分明。
“除了处理杂草的郑妈妈，还有花房的小喜，打扫客厅的欢儿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有几个粗使丫头可能去别院玩去了。”知秋老老实实的说道。
“晓夏，你去把知秋点到有名字的都去给我找来，看看到底都在干什么，至于那些个粗使丫头都给我打发出去，明天叫人伢子在安排一批过来。”这批粗使丫头不知道有多少是各房的眼线一个个排查，没有这么多的精力，还不如选一批新的进来。
凝芷看着晓夏出去，叫拾漪扶地上的知秋起来，眼睛又回转到小茹身上，“郑婆子走的时候来请示过院子里管事的黄妈妈吗？”
“回小姐的话，郑婆子未到我这里来请过假，如小姐不查，老奴都不知底下的人做事如此散漫，是老奴失察，愿意随小姐处置。”说着跪在一边。黄妈妈是娘亲给的老人，还算懂规矩忠诚，前世也没有在凝芷身上插刀，凝芷也暂时放过她不提。
“小茹是吧，那谁给郑婆子这么大的胆子，因为身子不舒服就擅离职守，而且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偷懒耍滑去了，你不但不报告上司，还越过知秋直接在我面前禀明，我落英阁养不起你这欺主的奴才。”
“来人给我架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让她老子娘领回去，你们都给我去观刑，等晓夏回来通知我，我要去睡一会。”众人看着这个8岁的脸庞稚嫩的小姐说出这番话，都惊呆了，二十大板对这个小丫头来说太残忍了吧，二十大板下去非死即伤啊。
“怎么没人动手，要让我亲自动手。”凝芷看着几个粗使婆子命令道。
婆子们一阵哆嗦，连忙架起小茹往院子里带去。
“对了，塞住她的嘴，别扰了我的好梦。”这个小茹前世就是大赵氏安插的奸细之一，小茹就是跟郑婆子说好互相偷偷轮休，然后传话给大赵氏，通过临冬知道她的一切动向，今生先把这颗钉子拔除，还有其他的人就慢慢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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