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不给你发信息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在二人的目送中进了门

　　说是二人，其实不过是顾名和自己互说了晚安，那个人依旧没说一句话

　　夏沐妍不是不知道韩冬雨向来冷傲，可爱会让我们变得贪心，成了朋友、给了关心，你就会想要回报、想进一步……

　　夏沐妍用这次艺考给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考上了，她就愿意一直陪着韩冬雨等他被融化被感动；如果考不上，她也会遵循上天的旨意彻底的断了念想

　　艺考结束，夏沐妍又重新回到学校。

　　‘跟屁虫’顾名自然也就回来了

　　身后坐着的还是顾名，身旁的桌子却空了，那些趁着顾名睡着和韩冬雨左右开弓，把顾名鞋带解开拴在凳子上的时光就像昨天

　　大课间，夏沐妍转过身帮顾名讲解着物理卷子上的错题，拿笔标注时手肘总会磕到椅背

　　‘我坐过去吧’拿了几本书和几样文具，顾名坐到了曾经那个属于韩冬雨的空座上

　　高三后半，自习和复习成了课程里的唯一，只要不扰乱秩序、不大声喧哗，老师们都不会干涉换座位这样的小事。何况那是最近成绩提升不少的顾名、连副校长见了他妈都要点头哈腰、请坐倒茶的顾名

　　本以为是临时坐一下，顾名确彻底霸占了这个位置

　　夏沐妍知道韩冬雨不会回来了，可心里还是怪怪的。

　　可她没有反对，从未提议顾名坐回原位。她有自己的小私心，从顾名那听到韩冬雨的消息，作为朋友的朋友关心着他

　　偶尔走过，韩冬雨会透过窗子看见夏沐妍坐在那安静的看着书、而顾名看着夏沐妍，又或是夏沐妍低头讲着习题上顾名的错误、而顾名低声认错连连傻笑……每一个画面都很美，像淡墨渲染的中国画，淡淡的、暖暖的却情谊绵长

　　‘哥，你在哪？’

　　‘我在学校，怎么了？’

　　电话里韩至宝的声音透着惊恐，韩冬雨知道这小子又闯祸了

　　‘你别慌，我马上过来’

　　打架、抽烟、偷东西……小自己四岁的韩至宝却干出了太多，他这一生都没干过的坏事

　　不过这一切都让韩冬雨觉得安慰，他很期待那女人视若生命般的韩家至宝最终会堕落到什么地步，那女人最后又该如何面对

　　韩冬雨到达二十三中附近的一个网吧，虽然心里不屑网吧老板给未成年人‘放行’的低略行为，却还是很和气的打了招呼，笑得灿烂

　　‘你怎么了？’在靠墙的角落里找到韩至宝，柔声问道

　　‘我……我……’

　　‘没事，天大的事有哥给你扛着’

　　‘哥，我需要一笔钱，只有你能救我了’韩至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韩冬雨的裤子哭喊着

　　周围的人都回头注视着二人，随后又把视线回归到电脑屏幕上。只当韩至宝是被‘家长’抓了个现行，这种事在网吧里并不新鲜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需要钱，多少？怎么不告诉你妈啊？’听到钱，韩冬雨故意提了那女人，知道韩至宝不敢对她说。

　　那女人真的很喜欢钱，以至于做了出纳这种天天和钱打交道的工作，即使对韩冬雨近乎残忍，可对钱她向来仔细认真，十几年的工作生涯里并未出过半点差错。因此韩冬雨才敢介绍她去宏宇地产当出纳。

　　此时房地产经济正飞速发展，宏宇地产又是大名鼎鼎的宏盛城投，每天几百上千万的流水，那女人工作越忙，就越没时间精力兼顾韩至宝。而韩至宝也‘不负所望’的越来越肆意顽皮，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期待

　　扶起韩至宝，拍拍他膝盖上的灰，这个‘哥哥’当得很称职。

　　‘男儿膝下有黄金，天大的事有我撑着，怎么能跪下呢’

　　‘哥……’韩至宝难得显出一副受气乖宝宝的样子，低着头并着腿，做得端正。擦了一把眼泪，连带着鼻涕泡也一同粘在袖子上

　　拉出旁边空位的椅子坐下，一只手搭在韩至宝膝盖上说到‘说吧’真的很不想和他继续‘兄弟情深’

　　‘我……我……’

　　给了韩至宝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我偷拿了我们班的……’

　　即使韩至宝没说完，此时韩冬雨也已经大致明白了

　　前几天韩至宝说起他们年级周末要组织郊游。韩至宝学习虽然一般，人缘却是很好，特别是韩冬雨时常‘贴补’后，没事请这个吃个饭，给那个买瓶水，人气极高，老师就让他来负责这次郊游的收款事宜……被老师‘看重’韩至宝心里美美的，给韩冬雨打电话后建立面。当时韩冬雨还特意多给了他100块钱，让他买点好吃的。看韩至宝现在样子，估计和这事拖不了关系

　　韩至宝满脸愧疚，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即使往日骄横些，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初中小孩，本质不坏。

　　韩冬雨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不是那女人的孩子，不是那个间接害死奶奶的人的心肝宝贝，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把他当成弟弟……

　　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拿了多少？’韩冬雨问到

　　‘八……八百’声音微不可闻

　　偷偷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却还是严厉道‘这么多！’确实八百已超过那时阳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

　　‘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可这次救救我吧，只有能帮我了……我妈要是知道……哥……’

　　即使宝贝自己儿子，即使会给他所有，可女人的宠爱不是无原则——钱，那是绝不可以随意触碰的禁地，可以给，却决不能拿，更何况是偷！

　　‘哥……救救我吧，帮了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听话，什么都听你的’

　　要的就是这句，可韩冬雨还是一脸为难

　　‘哥……哥……我求你了，顾家对你这么好，一定可以帮我的，你去求求他们吧，这么有钱的一家人，手里的零钱就够我们用好几个月了’

　　一听就知道是那女人灌输的

　　韩冬雨好奇，却也懒得管这样一味的向孩子提倡‘金钱至上’是否可行

　　‘好吧，我去找那家人商量一下，我尽力试试，但……’

　　像弹簧压得越低就会跳得越高。韩冬雨越表现得为难，越会让韩至宝觉得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

　　‘嗯，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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