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棋子
推门而入，方红应声转过身来。
那张深红色的大班椅，透露着一种无以言说的邪气。
“转了一圈感受如何？”方红问我。
声音听上去十分随意，但我却不由小心起来。这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有着自己的癖好和标准，只允许别人迎合她，不能容忍别人冒犯自己。只要是在她的喜好范围内，没有夸张二字。
“我错了，方总，我不该跟您作对，我不该和你唱对台戏，你才是亥城名副其实的大救星，我服……”
方红给芭莎一个眼色，似乎在邀请她一起欣赏战利品一般。
我装看不见。继续哔哔道：“您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神，是亥城的秩序，是亥城的权威，我愿意臣服于您，服务于您……”
“不错，看来是熟记于心了。那么你认为我究竟好在哪里呢？”方红意犹未尽，还要我点题总结。
这比吃她鞋子上的芥末还令人恶心。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劳其体肤……尼玛，学渣忘词了，心理建设失败。那我就捡一条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吧——
“如果不是您，亥城人早就被自杀笼罩，会死很多的人。”
方红相当满意，表情完全放松下来。“可是……我有那么多手段，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哈哈哈，太多太多……你怎么看呢？舒服吗？”
我害怕再对视下去会将自己的内心挣扎出卖，赶紧低头单膝跪下，道：“方法掌握在威望者手里那是神赐的权利，我们应该得到您更多的指引。”
“好！”方红激动地站起身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哪天反水，你就是不仁不义，人人得而诛之……起来吧。”
我失魂落魄地起身，尼玛，太狠了。
“来人，赐药。”
我一惊，药？什么药？我绝望地看向芭莎，她无动于衷。
两位医生模样的人进来，不由分说，捏住我的胳膊。“不要动，很快。”
一管腥红色液体似乎还发着绿毛，我给吓得不轻，真瘫了。
“晕针反应。”医生说着，顺势给我插了进去，一管药水进入了我的体内。
打完，两位医生退了出去。
芭莎扶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没事的，这是荣幸，是身份的象征，只有团队中的重要人物才有资格打呢。”
“为什么打这个？”我心灰意冷，疲惫之极。
“定期打一次，不打就会全身爆裂而死，定期打没有任何副作用，不用担心，我是三年一个周期……”芭莎说着转而问方红，“方总，木沐呢？”
“这一针一个月……不过不用担心，我相信凭木沐的资质很快就会延长周期的，而且，只要他完成任务，你们所有人的永世解药会一次性得到，怎样？万事靠自己。”方红既是说给芭莎听，也是在说给我听。
芭莎回了一句：“方总英明！”
原来，方红是这么控制人的。“卧槽，冲给我这一针，我TM就不能原谅你！”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感受到了来自芭莎手指的温度，不由地望她一眼，那眼神，竟然令我想到了花舒宁……芭莎情不自禁地缩回了手，跟触电一般。
方红将一切看在眼里，清了清嗓子。“好了，我们该进入正题了。木沐，你肯定想知道，我想要你接下来怎么做，对吗？”
“是的，方总英明！这是我份内的事，您想要我怎么配合一个故事，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说出了我的困惑。
方红叹了一口气，说：“这关系着亥城的未来，这是亥城的绝密……”
警灯大作，有人冲了进来……披头散发一个女子，竟然是花舒宁！
后面的警卫不敢阻拦，只能跟在后面，央求道：“方总，紫红非要来见你，我们不敢硬来，请恕罪。”
“方总，你直接杀了我吧，就现在，就让木沐看一看，我是如何全身爆裂而死的。”花舒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是啊……”方红也不着急，而是慢吞吞地说。“你该打针了，来人……”
“方总，我贵为紫红，为亥城出力不少，我完全按照你的指示，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你却用考核我跟木沐信任的名义阻断我们……你，您竟然……还要赛茜来勾引他！”
“花舒宁，你还知道你是紫红啊！”方红突然变脸，严厉起来反差巨大，令人猝不及防。“你按照我的要求？我要你跟他上床是要你真爱上他吗？”
我看着花舒宁，难道一切都是安排？人生大起大落的实在是太刺激了，我有些受不了。
花舒宁并不理会我，依然不依不挠地反驳道：“是，我是爱上他了，可是，你不总是告诫我，作为一名女人，一定要有男人来爱的吗？我遇到了，我爱他，他爱我，有错吗？这跟找到亥城的未来有冲突吗？”
方红卡住了，只好换成温和的语气道：“我这是为你好，让你看到他跟赛茜那一幕是叫你死心，木沐不适合你……”
这时，一直闷不作声的芭莎竟然开口：“方总，你总是对我讲，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你却对她……让她去爱……这不公平……求告解！”说着，芭莎跪了下去。
“哎呀，你怎么也来添乱呢！”方红气急，“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拿你们就当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尼玛，方红年纪有多大？我实在是看不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啊……”方红竟然哭了，“你们性格不同，出身不同，我当然要因材施教啊……你们这么对待我，我……你们这是要杀了我啊……”
这一招真管用，花舒宁和芭莎都不吱声了。
方红继续哭道：“我是怎么对待你们的？我就是喂一条狗，三年了，它也通人性吧？我堂堂一城之主，你们了解我的苦衷吗？作为女人，我又牺牲了多少？”
医生到了门口，看这场面，不敢进，又退了出去……
“进来，给紫红打针。”方红命令道。
花舒宁气焰已过，任人摆布，一针很快推了进去。她喃喃自语一般：“我真是错看了你，你是个骗子……”也许是过于消耗，花舒宁昏睡过去……
“解除对紫红的制裁，她性子烈，已经知道厉害了就行了，但是要软禁，不能让她踏出房间半步。”方红下命令。
芭莎应喏：“是！”
“还有……芭莎，我将木沐赐与你，你该释放一下了……”
“方总……”芭莎急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百爪挠心。
我终于忍无可忍，讲话了——
“方总，我尊敬您，我也喜欢芭莎，可是这个时候，您这么做……在您眼里，我是猪狗不如的物件倒也罢了，可是您不能真令我猪狗不如吧，至少，我在您棋盘上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棋子吧……”
我跪了下去，这一刻，我确定，爱可以压制男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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