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决议

　　张振中心事重重地进了实验室。灾难已经过去421天了。在实验室的墙壁上，是张振中他们用焊笔做的记号，一共是60行零一点，每行7个小点，有些小点加重了。张振中一看就明白了，他们在实验室呆了整整60个星期，至于那些加重的小点，张振中略加思索，明白那是他发明的日子——如果是后人，他们考古，能够知道答案吗？

　　自从与朱莉谈话后，特别是自己看见UFO后，张振中好像相信宇宙中存在外星人与UFO了。据说很多美国，英国和德国的大多数人，尤其是男人，相信其他有智力的生物就存在于宇宙的某处。

　　李伟他们要求的替代太阳的物品是很难实现的，除非他是一个天马行空的科幻小说家。要制造一个能在天上高悬的“人造太阳”，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人造太阳”并不是悬挂在天空的太阳，而是一个能源计划，它通过核聚变发电，不像核电站的核裂变发电，技术难度很大。不过，张振中的反物质发电也解决了目前的能源问题，李伟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由于多种原因，实验室的“植物快速生长机”、“海水变牛奶”的项目早就停止，120多科学家从300多天的时候就依靠“人造牛肉”生存。由于偏食，又有12名科学家病倒。实验室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了，李伟派人抓紧到外面寻找合适的落脚点，但进展不大。张振中则坚持要离开地球，被李伟说是异想天开。发射场的专家不遗余力地对飞机进行修改，他们可以以无重力的状态升空，但是飞行不稳，至于去空间站，更是可望不可及。

　　如果没有电力，实验室就是鸡肋，如果没有能源，他们也许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实验室空落落的，张振中有点不适应。每天他精力十足，依靠复制人，不时在实验室巡视，或者回答警卫和李伟书记他们别有用心的问候。看着空空如也的实验室，张振中想，若干年后，当人们偶然发现实验室，里面还在运行的反物质反应堆，人们又会怎么想呢？还是史前的文明吗？不过，过了若干年，实验室还会存在吗？路易斯他们过得咋样？他们都好吗？张振中心乱如麻，无数的事情涌上心头，叫他喘不过气来。

　　飞碟没有再次出现，这让张振中有些失落。在实验室外观察的日子里，以前那些温馨的画面时常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是的，他又想起妻子和女儿了，在如此巨大的劫难面前，他没有理由相信妻儿还活着。

　　张振中感觉到，天空好像亮了一点。电线杆横七竖八，已经早已废弃。东倒西歪的汽车也成为摆设，他连看也不看了。倒塌的大桥怪石嶙峋，不远处的岗亭若隐若现。河床冰封，没有一丝流水。原野一片枯黄，死气沉沉，寒气逼人。张振中喃喃地说：“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但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洞内，尽管有上百人聚在一起，但是，人人各怀心事，还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张振中带领很多科学家对李伟的要求进行攻关，却毫无进展。张振中记得，这个时候，是灾难发生后的612天。

　　地球何时迎来世界末日？

　　英国科学家认为，地球将在28亿年后进入世界末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将灭绝，届时地球上的海洋也将完全蒸发，仅仅剩下干旱的世界，如同现在的火星。没想到会提早了那么多。人们估计，火星或是地球的前身，地球和火星是太阳系内两颗距离较近的岩质行星，地球是一颗拥有生命的行星，而如今的火星已经是一片荒凉的景象。科学家发现火星此前拥有液态水海洋，几乎整个北半球都被液态水覆盖，我们或许能够找到地球生命的起源，这个地方可能是火星。然而我们也发现了一个事实，再辉煌的文明却终究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为什么？是人的本性：安于逸乐，挥霍无度。

　　寻找出路，已经是实验室的当务之急了。

　　实验室召开了紧急的领导会议，李伟、张振中、张京飞、陈孝正等高层十几个人被集中在一起，商量实验室的出路。自从路易斯他们走后，实验室救没有开会，人心涣散，人人都是忧心忡忡。

　　“天无绝人之路。”结合路易斯的出走，陈孝正认为，实验室让很多人变得更胆小，更依赖，所有的人都成为“温水青蛙”，缺乏斗志。陈孝正说：“路易斯他们离开这里已经一年，可是他们没有死，没有饿死，没有冻死，没有被毒死，就证明我们要尽快走出去。”

　　很多人表示认同。

　　陈孝正说：“除了发射场，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居住。在大学研究生实习时，我发现附近有一个山洞可以住人。我们的知道，这里是喀斯特地形，也称为石灰岩地形，是具有溶蚀力的水对可溶性岩石进行溶蚀等作用所形成的地表和地下形态的总称。又称岩溶地貌。水对可溶性岩石所进行的作用，统称为喀斯特作用。经过长时期的溶解侵蚀，形成了以地表岩层千沟万壑为标志的地表特征，在喀斯特地貌下往往存在地下河、溶洞等景象。也就是‘天坑’，那里冬暖夏凉。”

　　有这样的地方？大家都很向往。李伟即刻派人去视察有没有崩塌，能否住人，能住几个人。然后，他宣布，要召开“党代会”。在会议室，一切显得很神秘。李伟称，这个“党代会”只有一个议题：如何保证繁衍。没的说，张振中依旧让他的化身在实验室掩人耳目，自己则用他的“穿墙入室”和“隐身术”进入了会场，没有人发现。

　　会上，陈孝正认为，无需讨论，因为澳大利亚以东600公里处的金字塔岛就是明证，多年以前，不到两年时间，岛上的“居民”就几乎被外来的掠食者杀得片甲不留。该种族的最后两名幸存者就藏身于此。它们逃过了大屠杀，9年之后，这对“亚当”和“夏娃”的子孙后代数量就达到了9千之多。而在菲律宾塔沙得，一个仅有25人的部落，不见其近亲繁殖的严重弊病，也不见有人口下降的趋势。

　　李伟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比如现在，实验室需要多少人，移民外星球又要派去多少人，都是一个越来越重要、也越来越紧迫的问题。当然，2014年，科学家史蒂芬·霍金就说，未来机器人大规模崛起，将人类从地球上清除一空——我们的不要想。

　　那么，我们究竟需多少人呢？后勤科科长吴世勋引经据典说：“理论上来说，我们需要50个人，或者500个人，才能适应不同情况。”不过，我们的祖先本来就没能达到人口数量的目标，在长达一百万年的时间里，地球上只有一千人左右，今天，不，昨天，不，曾经，地球上的100亿人类，或者要高。

　　只要可能，人类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死灰复燃”。神话说：太古，混沌初开之际，有女娲兄妹俩人，住在昆仑山上。那时，地上还没有其他的人。他们结为夫妻，又觉得很羞耻。兄约妹登上昆仑山，祷告上天：“天若要我们俩结合，那就让烧柴的两股烟合拢来；若不让我们结合，那就让烟散开。”于是烟合了，妹妹便到哥哥身边去了。20世纪初，北美地区的哈特人——顺便说一句，他们的近亲繁殖率非常高——创造了有史以来人口增长速度的最高纪录，每17年便翻一番。接下来的要求很难开口，但如果每名女性都生育8名子女，我们只要590年时间，便能达到100亿人口。

　　目前，他们共有112人，其中女性31人，可以生育的17人，而愿意留地球的女性，可生育的仅有14人，形势很严峻。

　　于是，他们很快形成了一个决议：

　　一切行动听从李伟指挥；

　　发射场用于发射火箭的电力系统比较完备，可以用于实验室，要尽快夺过来，不过只有张振中等人会安装，食物制造设备也要夺回来，想办法让他再次为我们提供食物和生活；

　　张振中提出的去太空是极其不靠谱的，不可能实现，他们要送死，我们欢迎；有关路易斯的消息要封锁，对外称他们已全军覆没；

　　以陈孝正为首，物色新的定居点；

　　张振中是如此的重要，他是我们生存的关键，对他要严密监视，以张京飞为主的警卫排要看住张振中，由于他聪明，可以利用，不能让他逃往太空灭亡，不能让其与空间站通话，必要时可让他致残，但切忌打死；

　　队伍中的老弱病残，数量多，负担重，可以弃之；

　　为了保证物种繁衍，女人很宝贵，凡是女的不允许出走。对希望去太空的曼娜、朱莉、胡兰，要坚决制止。

　　张振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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