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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冤屈难伸


  钰萱呆立在那,仍沉浸在阿爹被陷害,她家被破坏的极度气愤中,完全不知道翼彤究竟在说什么,但"下毒"这样的词语,如一根刺扎在她心中,开始作痛。

  翼彤接着又激动的问:"你看见没有,刚才在大人书房里,他们把一幅放在柜子里的帛画扔在了地上?"

  钰萱来到战国才知道在没有纸张的时代,人们是在白色的丝织品上作画,成为帛画,正因为此,战国流传于现代的画作凤毛麟角。而现代人却不知在战国的高门大户家中有帛画的并不稀有。父亲柜子里藏有帛画,并不奇怪,可翼彤为什么那么激动?

  她顺着翼彤的话语,脑海里极力复现出刚才这群强盗在她阿爹的书房里,搜查时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一系列东西,其中确实有一幅帛画。

  钰萱说:"恩,我看见了。有什么异样?"

  翼彤拉着钰萱的手,情绪激动的说道:"帛画上的那个女人,是我娘,我死去的娘。我从小就是没爹的孩子,直到娘在临死前才告诉我,她和一位楚国将军有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那时那位将军虽还未成婚,却在郢都已有了婚约。"

  钰萱心中一紧,不确定的猜测,难道翼彤口中的那位将军,可说的是她的父亲?

  翼彤接着又说:"那位楚国将军在我和娘生活的的曾楚边境打了半年仗,离去之后,我娘才发现怀了我。我娘善画,在那位楚国将军离开前夜,她曾在帛上画下她和楚国将军的合影。将军临走的时候把帛画一分为二,画着楚国将军的那一半我娘留着,画着我娘画像的另一半被楚国将军拿走了。那白色帛画边缘,织绣金色云纹图式,我认得的。而且画中人,就是我娘。钰萱,这样说来,你阿爹司马子徒燮,就是我娘说的那位楚国将军了,你阿爹也是我父亲!"

  钰萱思索片刻,说道:"你胡说!如果你娘那有我阿爹的画像,你早就见过我阿爹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发现?"

  翼彤答道:"我娘说,我还未曾懂事的时候,我一次玩耍,把朱砂颜料倒在了那副帛画上,正好把将军的头像给污损了,等我记事以后,我再也回忆不起来画中的将军是什么模样。"

  父亲子徒燮在和母亲没有成婚的情况下,与别的女人有过一段感情甚至发生了关系,在现代人看来这不算什么,钰萱自然能包容阿爹战火中与翼彤她娘的露水姻缘,但对于翼彤刚才提到的"下毒",钰萱已经差点遭过一次,她担心又恐惧的向翼彤问道:"那你说的石纥要你下毒于我,又是怎么回事情?"

  翼彤拉起钰萱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妹妹,石纥在临水县买下我,给我的任务除了做你的贴身丫头,还要我留意你以及你全家人的言行活动。我答应了他。后来他随司马返回到郢都,却要我下毒害你,我当时不答应,可他就威胁我,若我不从,他就要……就要侮辱我的身子。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他给我的药偷偷放进给你的花果茶里。"

  钰萱听到此言,又惊又惧,她甩开翼彤拉住她的手,怒着说道:"难怪我喝了茶没多久,嗓子就开始不舒服,亏我还那么相信你!原来那花果茶是毒药!"

  "对不起,妹妹。花果茶本是无毒,郭圣手也是鉴定过的,我故意选了种香味较浓的花果茶来盖住那药的味道。你的嗓子,就是石纥给我的那包药给害的。对不起,对不起,石纥告诉我20天你就会变成哑巴,可你一直也在服用郭圣手给你开的药,我估计也是正负相抵,万幸你只是嗓子嘶哑难受,却并没有哑到完全无法开口的地步。"

  翼彤忏悔的说完这一切,一下子跪在钰萱面前,不停的向她磕头认罪。她一边磕头一边流泪,泪滴一颗颗在磕头的时候滴落在地上,地上顿时开出了一朵朵墨色的小花。

  钰萱心里自然还在生气,但她看翼彤已经使劲磕下去4个头后,善良的钰萱实在对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无法无动于衷。

  钰萱扶起翼彤,然后说:"我暂时不追究你害我之事,如今我们共同的父亲遭人诬陷,我分析那个人就一定是潜伏在他身边的石纥。"

  翼彤点点头,说:"应该是的,石纥让我监视你们全家人的举动,又逼迫我下药于你,他一定没安好心!"

  就在他们姐妹俩说此话的时候,钰萱忽然听见,搜查她家的那群官兵嘈杂的喊着:"找到了、找到了,通敌的证据!"

  钰萱不得不让自己跳出翼彤带她的震撼与惊骇,她与翼彤都朝着那群嚷嚷的人跑过去,一看究竟。她不相信他们能搜出所谓的什么证据,因为钰萱心目中,父亲子徒燮一直忠于楚国,尽忠为楚王效力。

  可是就在钰萱父亲的书房,他们还偏偏搜到了一张画在羊皮上的吴国和楚国作战的军事地图,几分阿爹和吴国通信的帛书。

  钰萱冲过去,已经能认字的她扫了一下信件的内容,帛书上的确是父亲的字迹,内容上也的确是事前谋划的与吴国串通的细节,但钰萱绝不相信父亲会那样干。

  钰萱对着那些还未停止搜查的士兵,发疯一般的大喊:"这些证据一定都是捏造的,明显就是你们带过来的!你们是骗子,欺瞒楚王,陷害楚国司马,你们不得好死!"

  钰萱并不知道,这两份帛书,正是冬日之时,胥瑞行传递给那侍从的。这帛书来自楚随边境,是石纥伪造司徒燮笔迹所写。石纥这些年已经潜伏在司徒燮身边,将他的笔迹偷偷练得以假乱真,他根据作战的形势编造了信件的内容,又伪造了司马的字迹,并让那两个已经如幽灵一般存在的"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信息,最终交到他们的主子"白公胜"手里,而白公胜已经在郢都打通了所有环节,前线与白宫胜的朝廷关系里应外合,就是为了以卖国通敌之罪彻底搬倒子徒燮。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当时和章王子就要将那和侍从给抓住,从而这一系列的预谋已久的阴谋都将难产,可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的捉弄于人,那一天钰萱与熊章听到了"胜主子"的称呼、听到了"边境帛书"的说法,却完全没有得到警示。胥瑞行死了,可那个小侍从却带着帛书跑了,胜主子终于阴谋得逞,安排了对子徒燮的这次环环相扣的谋害。

  看到搜查出来的"证据",带头的那位官吏,两眼放光,想必这就是他要做出来的效果。搜到证据的他,一声令下:"查封司马宅院,其他人全部赶走,子徒燮的妻子、子女统统带走!"

  好端端的司马府顿时如将倾的大厦,钰萱、弘沁还有司马夫人,被他们推搡着,带上手链,押送着出了司马府,随后被关进了大牢。

  坐在囚车里的钰萱,不舍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家司马府,她觉得这一切都如做梦一般,自己前几天还和楚国太子在一起过完冬日,如今却成了罪臣之女,成了阶下囚。

  然而,就在她回望自己的家时,她也瞥见了已经听闻隔壁司马府的风声,而立于门口的随国质子明贤。她忽然想念乙鸣,如果是乙鸣眼看着她落了难,她相信乙鸣一定会来救她。

  打入大牢后,钰萱和弟弟弘沁被关在一处,而母亲又被关押在另一处。才9岁的弘沁,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不知所措的拉着姐姐钰萱的手,怯怯的问她:"阿姐,我们是不是会死?"

  钰萱蹲下身,紧紧的搂着他,对他说:"阿爹是清白的,他一定很快就能来救我们出去,我们会没事的,别怕,有姐姐保护你。"

  钰萱起身,对着阴暗的大牢大喊:"娘、娘,你在吗?"

  还好,司马夫人在钰萱和弘沁视线不及的另一处房间回应道:"钰萱、弘沁,我在这里,你们有没有受苦?"

  牢房里阴冷潮湿,发霉的味道冲入鼻腔,钰萱想起第一次她进入这里,还是和熊章夜审父亲军中的胥瑞行,那天她和章王子都以为他们找到了陷害父亲的"真凶"。如今看来根本不是。

  钰萱记得那时她出这监狱门的时候,心里有着水落石出的兴奋与安慰,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如今水不仅未落,还瞬间肆虐地淹没了她的全家,让钰萱和母亲、弟弟被关在这牢里,有冤难伸。

  虽然狱卒送来了晚饭,但馊了的米粒,难以下咽。到了冬季的夜里,窗户破损,北风呜呜的嘶鸣,钰萱和弟弟又冷又饿,更是难熬。

  弟弟弘沁毕竟是孩子,最终他在钰萱的怀里睡着了。而钰萱则一直睡不着。回想穿越至今的大半年多时间,往事历历。

  而钰萱此时最担心的就是阿爹,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阿爹,你到底在哪里,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你快回来吧,洗脱你的罪名,把我们救出去!"。

  钰萱也反反复复想着翼彤临别时告诉她的事情,她回忆着仅仅和自己有几面之缘的石纥的一点点细节。她突然回忆想来,父亲子徒燮带石纥在凌云峡救乙鸣的时候,她看见父亲最后一个人和随文厉侯单打独斗,而已经空出手来的石纥并没有跑过去帮助阿爹。而青宁和乙鸣则不同,共同进退共同御敌,一看就是共患难、交生死的兄弟。

  这样的细节,钰萱和子徒燮当时都忽略了,现在回想起来,钰萱觉得石纥一定有问题。

  呼啸的北风灌入牢中,让钰萱不得不头脑被迫清醒,她此时还分析到一点,控制翼彤的应该不仅是石纥,也许石纥之上还有其他人,不然石纥并未从前线回来,却让她爹背上叛国的罪名,石纥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才对。那石纥背后更大的势力又是什么呢?

  她完全不认识白公胜,自然分析不出来,这并不怪她,白公胜藏得极深,就连一向精明的熊章听到胥瑞行口中的"胜主子"也没有想到石纥背后之人,就是他的堂兄白公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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