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破事
我在追你，叶笙歌。
时间仿佛就在那一秒凝固了，叶笙歌原本要落在桌面的指尖停在了半空，距离桌面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却再也落不下去。她能听到顾濯有些急的呼吸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余下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一时之间那些正经的、不正经的词汇量似乎都离她远去。
“哦，好。”她听到自己说。
她在说什么呢？！
叶笙歌猛然瞪大眼睛，被自己的反应给震惊了。
她抬头看向顾濯，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再吞回去。眼中的震惊在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她笑得双眼微微眯起，伸手向前食指微微一弯就勾住了顾濯的下巴。
“大爷，那先给我笑一个！”
顾濯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崩塌，比叶笙歌简简单单回一句“哦，好”时还有复杂的眼神看着叶笙歌心情大好。
她手指在顾濯下巴下面无意识地勾起来挠了下，还没等察觉撸猫的习惯性动作放在人身上就算是调戏了，就看到顾濯突然露出了个笑容。
顾濯不是很喜欢笑，偶尔勾勾唇角就能把人迷得想尖叫。叶笙歌勾着他下巴让他笑一个不过是应激反应下的调侃，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濯真的给她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个牙齿的笑容。
说不上多迷人，就是让她愣住了。
顾濯抓住她的手，“满意吗？”
“笑得挺标准。”叶笙歌的手指在顾濯手里也不老实，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勾了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餐厅的服务员呢！”
这话本来是嘲笑，却没有想到顾濯喉间发出轻笑声。“才留学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
餐厅服务员，按小时结算工资，如果运气好还能收到客人的小费，餐厅一般都会包一餐。可以说是留学生兼职的最佳选择，所以竞争也很激烈。顾濯当初能被选做服务员，而不是后厨的洗碗、洗菜工，还需要感谢他出色的外貌。
之前聊起过往，他并没有提过这茬。叶笙歌一愣，“以你家的家世，去餐厅兼职服务员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她还以为顾濯一去留学，就是进剧组之类的兼职加混经验呢。
“我的家世？”顾濯扬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笙歌，“那天在明晟外面遇到我妈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认识她？”
“明晟的明总之一，谁不认识。”叶笙歌勉强笑了下，之前那点被表白的好心情这会儿又没了。她抽出手暗暗咬着舌尖，不想把话说过头了。“不过，你瞒得倒是深，要不是后来明晟举办青春秀的比赛，我还不知道那位明总是你妈呢。”
听到叶笙歌提起青春秀，顾濯眉间就出现了一道不太明显的竖纹。
当初的事情顾濯已经从穆嫣离那边打听清楚了，可怎么跟叶笙歌谈起这件事情，他还没想好。
不是太明显地停顿了下，顾濯决定先跳过这个话题。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没必要混为一谈。”他声音中透出的平淡不是装腔作势，“我跟她，实际上关系一般。出国留学是她的意思，我当时考虑了下——”顾濯说到这里停住，看向叶笙歌。
叶笙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几乎下意识就想张口说——我不觉得你妈认为你跟她关系一般——还好，她没傻到这个程度，嘴巴张了张，最后才说：“你接着说。”
顾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眼中蕴着笑意。
“我学的是导演，出国镀层金有好处。更何况，国外技术、理念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确实比国内要好得多。我是真心想要当个导演的，认真考虑之后觉得她说的也对，这才同意出国的。不过我申请了奖学金，生活费也是自理。除了后期稳定之后动用她的关系进一些剧组、后期进一些影视公司兼职、实习之外，再没有跟家里有过什么来往。”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清楚。叶笙歌咬着下唇，露出笑容试图开个玩笑：“这算是卧薪尝胆？”
顾濯看了她一眼，语气一变道：“说起来，上次我在片场还见到了这届的奥斯卡影帝。现场看他飙演技跟透过大屏幕的感受也不一样，更震撼一点。他现在拍的这部电影，如果过两年再好好运作一下，说不定能再拿一个小金人。”
“是之前报道的那部《异乡人》吗？”叶笙歌顺着他把话题转了过去，抛开那些不好明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单纯聊起影视圈的那些东西，饭桌上气氛才又热闹了起来。
饭后顾濯送叶笙歌回去，临下车的时候，叶笙歌推开门又回头看过去。
“你真准备搬出来，在这儿租一套房子？”
顾濯点头，“我想了挺久，就是这段时间一直没空。”这种事情还不好交代给助理去办，不然转头明欣就知道了。
“我楼上十七层，有一套一居室要出租。”叶笙歌把手机递过去，“刚刚我在业主群问了下，又跟对方私聊问清楚情况了，租金三千，水电自理，家电齐全。户主正好在家，你要是想租房的话，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业主群？
叶笙歌的那套房子，是她买吗？
顾濯没有细想，把车挺好跟着叶笙歌一起上楼。
1703的户主是一对夫妇，说是出国留学的儿子突然病了，他们要过去照顾儿子，这才匆匆把房子租出去的。叶笙歌知道这个之后心里有点儿不好的猜测，估计他们儿子病得不轻，这夫妻俩是准备长留国外了。不然，去个把月也不用把房子租出去。
“里面的东西都是正用着的，好好的。”女主人带着顾濯和叶笙歌转了一圈，“这两天收拾东西，有点乱。回头我请了家政收拾一下。”
“不用麻烦。”顾濯对房子倒是挺满意，租金什么的也没有多讲。跟对方定下了口头协议，确定周六签订合同之后就随时能搬过来，顾濯留下了五百的定金拿着条子就走了。
叶笙歌送他下楼，回头一个人在电梯轿厢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时才有些四肢发木一样的回过神来。
顾濯说想要搬到离她近的地方追她，她这个时候才确定这不是玩笑话。
不过，顾濯跟明欣……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是她特别设定过来的，因此响了好久，一直到她回家换了家居服打开电脑，她都没有接。电话断了，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叶笙歌对着码字软件缓缓舒了一口气，手刚落在键盘上就听到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转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叶群修”三个字，迟疑了一下才伸手过去划了一下接通电话。
“爸。”
“笙歌，你妹妹说今天看见你了。”叶群修的声音让叶笙歌觉得有点陌生，她皱着眉不客气地开口：“我说过，我没有妹妹。我妈就我一个女儿。你女儿、儿子都跟我没有关系。”
“叶笙歌！那是你弟弟妹妹，你阿姨一直对你很好，当初你抄了若歌的小说，你阿姨还一直劝我说你不是有心的，就是快毕业了太紧张……”
叶笙歌靠在椅背上，椅子微微晃动了两下，她看着天花板有种晕眩的感觉。叶群修说了一长串的话，她只觉得嗡嗡嗡的没有听进去。
“……周末回家吃饭吧，你阿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藤椒鸡。”
藤椒鸡？！
叶笙歌的神经被这三个字点着了，她猛然坐直身子，看着已经黑了的电脑屏幕。
“爸，我不喜欢吃藤椒鸡。还有，我妈跟我一样是独生女，没有姐妹，我也没有什么阿姨！”
“叶笙歌，你还能好好说话吗？我是你爸，那是你阿姨。若歌还说你今天见着她就走了，她在后面追了大半天都没追上，脚都崴了你个当姐姐的也没回下头！”叶群修的声音猛然提高，震得叶笙歌把手机拿开了点，等着里面声音小了，她才又拿过来冷静地开口：“对着小三和一对私生子，还有养小三、养私生子的你，我还真不会好好说话。”
她说着，又紧跟了一个标准的网络用语。
“呵呵！”
电话被一下子挂断，不等叶群修再打过来，她就长按关机键，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就知道碰到叶若歌不可能有好事！
叶笙歌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跑去冰箱那边想找点酸奶零食之类的吃，却发现里面除了两瓶矿泉水都已经空了。
“我！操！”她咬牙切齿骂了句脏话，摔上冰箱门就靠了上去。
还追她追得脚都崴了，叶群修做生意的时候也不傻，怎么这会儿就弱智了，这种话都信！特意打电话过来给叶若歌鸣不平吗？
这叫什么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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