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还是平日旧滋味

　　萍萍独个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笑得很暧昧：到哪泡妞了？

　　我把外套脱了：家里就有一个，还要去哪泡？

　　“昨晚你很劲耶，今晚........。”她把暧昧延续着。

　　我却犹豫，但搂住一个光祼祼的美人睡毕竟是一件诱人的事。

　　所谓万人大会，其实难副。就沙朗店门前那一块空地根本放不下，再大的酒店也不可能提供得出这样的会场。我们在沙朗店舞了狮，然后用大巴士把沙朗这边的人运到我们在中山最大的公园紫马岭公园租的一块场地。那天来的大约是五千多人。看着刘总在主持大会时笑吟吟的样子，估计他对这次大会还蛮满意，看来他也从来没幻想过这次大会会有一万人。这次是我们中山公司搞得最大的一次活动，也是唯一次不是白头涌涌的活动。因为每多来一个人业务员都可以多得5块钱，所以不管白发黑发，只要是个人业务员都会把他拉过来。正是那句话：“军无财，则士不来；军无赏，则士不往”。

　　前台的小彤和广告设计师小艳在做来客登记。五千多人，她们手都软了。我过去和她们聊，然后翻看我名下的来客。五十三个人，可能有一些人要接小孩子还没到。小艳穿得正妖里妖气，不停地甩着手，我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心里痒痒的。翻到后面一页，是萍萍的，娘们竟然来了二百多人！再看小榭的，十多个，连公司的基本任务也远没能达到，是公司里最差劲的一个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除了嫁一个有钱老公，还能有其它更好的路子吗？我往大会场那边看，萍萍在左边忙，小榭在右则忙。萍萍是真忙，小榭即使再忙也毫无意义，业务这碗饭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估计这个月她还是出不了机。我走过去，小榭吃了一惊。这是我自从“刘老师”回来后第一次只动找她，她本来胆小，人海之中难免乱掉方寸。她看了看四周，我说，刘老师在后台。她确定了之后说，有什么事？我说，别忙了，就找你聊聊天。

　　我们在会场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坐下。她低着头，要不看着远方，血色有点坏，化了一点妆，脸色反而更见苍白和憔悴。我心里隐隐有些痛，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说：这段时间还好？她又把头低了：没什么，还是那样子。她这样子，我没法再和她谈下去，抓住她的手，她要挣开了。我强吻她的脸，她拼命闪避，最后伏在我肩膀哗哗大哭起来了。

　　她说：我还得过属于我的生活。

　　是的，无论心情需要怎样的硬着陆，但生活还要继续。

　　万人大会之后清点的战果。零头不算，整个大会的总销售是137万5千元。参战的兄弟公司本来就是拉顾客来“中山一日游”的，拿下的不到20万。我们中山公司也就是剩下的107万。萍萍出了18台机，总金额是16万3千；延龄市场店的夏主管出的是11台机，总金额是10万8千。我是公司第三个超过十万的，11台机，21万。这个结果是整个公司没人能想到的，别说萍萍和刘总，就连我自己，在没去见杨姨之前我也无法想象。我出的机子在我们这三个人中虽然是最少，但金额却是最高的，平均每台机的售价差不多高达二万。当然是得益于杨姨那一班有钱的同学。

　　那天开会，听完销售结果萍萍人全懵了。久久后才转过头看着我，神情很尴尬，像张开嘴时不小心咽了只苍蝇。我这次坐在她更远处，也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现在大家闹哄哄的，林煌照、雪雪还有其他人一个个都来祝贺我。我想，势已如此，就看刘总一句话了。

　　刘总说，大家先休息一天，三天之后公司有重要决定宣布。散会后萍萍从我身边经过，有一脸的冷笑：你他妈真是太深了。我说：好说。

　　一个人静静走在路上，想起了韩亻屋的一首诗，那时候他刚刚进士及第，骑着马，经过旧日的市集：

　　轻寒着背雨凄凄，

　　九陌无尘未有泥。

　　还是平日旧滋味，

　　漫垂鞭袖过街西。

　　我喜欢韩的风格，如此冷静，冷静得如此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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