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活突如其来

　　晚上要到杨姨家吃饭，不太方便捎上萍萍。曾几何时还是小榭，现在是萍萍了。再见杨姨，情何以堪？在我所见过的所有美人中，小榭是最漂亮最经典的现代美人。虽然很笨，却可爱，很舍不得。无奈我再无福份，她是别人的了。我的人生观已经超越了对一般的爱的理解，比爱更深的是一种生活中的记挂，一种无意间的惦念。但是如是那个人就在你生活中活生生的晃来晃去，你就没法这样做。记挂和惦念只因为离开。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看着小榭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管我爱不爱她，这公司我真的不想再待。如果还留在这里，希望萍萍可以让我过上不再失意的日子。对一个男人来说，医治一个女人对他的伤害，另一个女人是个不错的解药；如果没有伤害，则另一个女人也不妨是他雪碧之外的可乐。希望我为自己编织的谬论是对的。现实的人生，只过现实的生活。人生是短暂的，痛苦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快乐，即使无法快乐，我知道总会快乐。我是聪明的，我是乐观的，我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没有。但有谁又总是快乐的？也没有。

　　我又想亚转了。比之任何人我更爱她。

　　请别说我不配，这有点残忍。当然，我真的不配。

　　不配又能怎样呢？我常常自话自说。在我的生活里，小头领跑着大头，使我无法保留着一丝一毫的高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即使只是骗一下自己的也没有。我害怕着老去，又在潜意识里祈盼着老去，祈盼着到垂垂老去的那一天，能为自己留下一点不是强求的高尚。难道我要做一个好人吗？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没法强迫自己，也不会压迫自己，我只是顺着生活。

　　人活在人世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不能讲心里话。虽然如果你不装得高尚一点，你就无法剖开黑乎乎的心面对世人。我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对自己说出来，至少再去骗世人的时候不会把自己也骗了。这是我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交代。

　　杨姨唠叨说我怎么没带上小榭，我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心里记挂着她昨天说的话，去看看厨房里的水机，一切正常，没事。我过去帮杨姨张罗碗筷：亚姨你昨天跟我说有什么事来的？

　　就是水机的事。

　　我吃了一惊：我看过啦，没什么问题啊。

　　不是，不是我们这个。我是说，上次我不是有以前的同学过来聚会吗？

　　是啊，你说过。

　　她们看了我现在用的水机也想买一个。

　　我一听，大喜：她们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带资料去和她们谈。

　　傻孩子，你不是有图册资料留我这吗，给，订的机子都写好了！

　　我接过来一看：2004。。。。。我的妈啊，不是台湾就是韩国的机子！我心花怒放，太激动了，高兴得直把杨姨抱起来，她说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我放下她，她教训我说，记得以后高兴时不要再折腾老人家了！我说以后不敢了。我太高兴了。

　　吃饭时候，杨姨给我夹菜，我也给她夹菜。她说吃多点吃饱点工作才有劲。我说我孤身一人在中山无亲无故，一直多得亚姨关心，心里挺过意不去。她说别这样说，你能常来和亚姨聊聊亚姨就很开心。我说那我以后多点来，多点给您打电话。她说你比我儿子还懂事还乖。

　　从杨姨家里出来，我掏出那张已经握得皱巴巴的单子，走在路边的街树下，开始统计这些机子的价钱。LG2005的二个，JMK2004的二个，LG2004的二个，JMK2003的三个。八台机，共17万5千！我既惊又喜，加上我这个月的另外三台机，总金额已经超过21万！以业务员15个点的提成算，这个月的提成收入高达3万1千5百。太美滋了，太突然了，草-他-妈！原来这就叫：生活突如其来！我在街上走着，越走越开心，我握着那张皱巴巴纸，觉得我终于也变成了一个有钱人。在孙文东路，我买了一包五叶神。“相逢皆是客，往来五叶神。”我喜欢这个烟的广告词，它印在红色的高质底纸上相当好看。我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夜色下挤拥的车流，有些款式熟悉的车型从我眼前闪过。那是奔驰，那是宝马，我一入神，烟灰掉了下来。

　　我发现我忘记把停在杨姨楼下的自行车推回来了。可幸走得还不太远。从奕翠园推着车往回走，一路心情低调。我忽然担心现在会不会一下子用光了这辈子的运气。我明白这三万块钱来得靠运气，幸运地我认识了杨姨。她是我的贵人，以后再难有了。我也想起了刘总的承诺，我这个月的业绩达到21万，萍萍他们机子虽然比我多，但恐怕也达不到这个数。公司会同意我做经理吗？萍萍她..........

　　生活，原来直的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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