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亮,我是瑜
杜媛冰很早来到单位，她一趟一趟借口洗手、入厕前往公共洗手间，以期能够碰到欧阳意。直到九点，她看到方晴已经开始侧目了，再也不好意思说服自己继续这样找低级的借口了。无法释怀间，听得袁部长的土著音在大厅里响起：“方晴，意总今天早上前往C城了，你得将C城项目的近期资料发个传真。”
杜媛冰顿时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话语，她两眼茫然，机械的整理手中的凭证单。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匆匆？难道就这么忙吗？不，你一定是忘了小冰了。昨天等了你那么久，还是错过。她转忽自责起来，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耐心，不能在欧阳意家多等一会儿，也许那样就能碰到了。
我又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呢？月底？可是现在才月中旬啊！时间，你如何能匆匆？
欧阳意一星期后又回到公司。
上午九点。
欧阳意踏上中原这片土地，就盼着能快点回到公司。这些天他与青月电话、短信联络，他故意没有将回到公司的信息告诉她，希望回到公司能够见到青月婴儿肥的小脸露出的又惊又喜。
出了电梯，他快步走进公司，已经有大厅的员工给他打招呼，他只得回应，怕青月听出了声音，改作满面春风的点头示意。及至综合部，向里看去，没看到青月的影子，袁部长的土著音却飘出来问候了。欧阳意一边应声一边在想青月这会去了哪里呢？他急急地赶路，却是忘了一个新到公司的员工，会有很多的琐事需要处理的。
走到拐角处，迎上了正从财务室出来的杜媛冰。欧阳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是极欢快的，想问候一声，碍于大厅隔断的工作人员，只得淡淡地彼此打了个招呼。
青月此时正在科技市场订纸张、文件夹等办公用品。办完后，看时间还早，顺路去看看老同学宁小琦。宁小琦电话那端乱糟糟一片。
她上到四楼的企业办公区，宁小琦正挽着袖口与公司员工一起用大号纸箱打包办公物件，“你这是？搬迁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们好帮忙！”
“哎，工作日，都上班呢！正准备迁到附近的中科大厦三层办公！下次来就直接到那儿找我了。青月，你们公司若是更新电脑，找我！保给你最好的性价，我已经代理了LX的品牌电脑。喏，这是我的名片，产品手册！”
“好的！只要能说上话，那是肯定的！看样子，老同学生意越做越大了，祝贺祝贺，哪天请客呢？”青月笑着。
“只能算是有起色了。你将他们几个约下时间，我正想找你们聚聚呢。”
“好，约好给你电话。太忙了你，我就不打搅了。”青月出得门来，每一层楼转口都站着几个披着公司绶带发传单的人，看着电脑交易市场的人声鼎沸，概叹电脑行业的发展迅猛。想当年青月刚进学院那会儿，机房的电脑还是清一色DOS系统组装的386机型，转眼已是系统、各大品牌电脑火热竞争的场景。
青月回到办公室。袁部长却不在。吴姐说意总召集后勤的几个部长正在小会议室里开会，已经一个小时了。
“啊！”青月吐了吐了舌头，心里一阵甜蜜。坐在那儿再也无心工作，巴巴地等着中午公司的午餐，及至时间到了，见袁部长还没有回到办公室，正想借口等一会儿早点见一面欧阳意，子怡、方晴却一左一右拉着她。
盛情难却。
三人刚盛好饭坐到餐桌，子怡嘟嘟嘴，小声说：“怪了，‘白富美’怎么难得接地气，到食堂吃饭了？”
青月进食堂就见杜媛冰与财务部的南部长坐在对着门的一角了，懒得理子怡，方晴却忍不住轻笑：“吃饭还挡不住你的那张小嘴！”
餐厅门口闪进几个人影，青月听见播音腔的声音，觉得心要跳出来了，又不便立即抬头，见方晴和子怡已经行注目礼微笑打招呼了，才抬头微微一笑，正迎向欧阳意看向这边黑色的眼眸，寸发，麦色的脸活力朝气。
青月脸儿微热，再也不敢看，低下头忙吃饭，眼前却一直过电影般闪着欧阳意一袭宝蓝色西装，白色衬衫白色休闲裤，出脱的走在一群黑色正装的中年大叔们中间。
再抬头，青月发现欧阳意正围着圆桌坐在自己不远的对面，与一群中层部长们边吃边聊，一张春光灿烂的脸！这满餐厅的人，八卦唐妃子怡又坐在近旁，青月不想一个不留神又落得讪笑，匆匆吃完餐，与子怡，方晴向欧阳意礼貌地点头致意离开了。
走出餐厅，沐着初秋午后的阳光，心却悔来，其实多是不愿离开啊。
青月想回办公室，希望能够在欧阳意经过综合部的时候再看他一眼，却被子怡、方晴拉着去附近的服装市场逛街了。
手机响起来，青月看了一眼屏幕的署名，忙走出店门，电话里传来播音腔低低地声音：“青月，刚从你办公室过，没见你。上午回到办公室也没见到你，好想与你面对面说说话。你在哪儿呢？回家了吗？”
“我在外面逛街呢，”青月见子怡和和方晴出得店门，忙回道：“还有点事，完了再说好吗？”
“好吧，晚上我去找你。”欧阳意听得子怡和方晴在远处叫着青月的名字，知道青月不方便接电话，会意得挂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袁部长已经在加班忙碌，青月笑着打招呼：“这么忙啊！中午不休息还加班。”
“过两天更忙，所有在外的项目部长都要回来。公司筹划近两年上市，准备大规模开发市场，要各个部门拿方案！你这小妮子，以后可有得忙了！”
“真的吗？那才好呢！薪水会涨，袁部长你会给我争取的对吧！”
“年轻人好好干，甭怕吃苦，怕累。多干事，长的是自己的经验、本事。一个人能力强了，成了公司的顶梁柱，公司能亏待你吗？我当然更会拿着业绩找意总给你们提薪水。到时候，你们这些小年轻就等着拿年薪了。”
“好！听领导的话。好好干，拿年薪！”青月边说边给袁部长的杯中添满了水。
上午购的办公用品送到综合部，青月领着来人拿着袁部长的批示单到财务部领结算单，路过欧阳意的办公室，与方晴笑着打招呼。办公室的门关着，青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心里却一阵莫名的幸福，似乎周围的空气流动着他清新美好的气息。领着来人办完结算程序，回来的路上，很巧的看见欧阳意正在大厅的隔断与方晴在商讨着什么事情。青月及近，微笑着礼貌地道了声：
“意总好！”欧阳意也不露声色，嘴角只轻轻一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青月走过，心里暗笑：倒是挺能装的。也许恰是听到自己与方晴的话音才借口到方晴处交待不知什么事情的吧？事实上，欧阳意与方晴的一出还真是青月想的那般可笑。欧阳意只想那么近的见上青月。
他看着她白晳、婴儿肥的小脸淡淡地露着一抹笑，轻风拂动她长长的黑发，下午的太阳光斜着从远处的窗户透过来，她高挑的身影踩在昏黄的光线里，象是从蓝色的梦中飘过来的人儿。青月，你可知我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是心灵深处的无限澎湃！
一声清亮地“意总好！”在青月身后炸响，惊得走神的青月一呆，旋即听出了是杜媛冰，满满的幸福里涌出一丝一丝酸涩，这酸涩渐渐玫城略地，化作影子般无处不在地痛：这个一向高贵金字塔尖的冰美人，你听她那喊出的声音是多么的清甜醇香啊！
杜媛冰走过欧阳意身边，无比甜蜜之后，是无法抑制地心冷，这冷让她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冻在脸上，抹不开化不去，就那么怪怪地凝结着。她冰然地瞅着前边那个灵动的背影，耳际是向来不失态的欧阳意那天的惊呼，眼前浮现着他们招摇地双双走在众人面前的情形，心开始一点点地坠，一点点地落，再也没有了走下去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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