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醉的光阴

　　鼎晟装饰公司随着全国房地产业的兴起，曾几何倍数地发展壮大，中部和南方各省市纷纷建立了分支结构。由于进入行业较早，最先进军的又是高端酒店行业，设计理念和施工标准都走在行业的前端，在行业内累积了良好地口碑。公司在全面涉及家装领域的一年时间里，已是悄然打响了家装领域的知名度。

　　如今，各个市场的项目推进得如火如荼。欧阳意一边惬意地享受成功的喜悦，一边谋划公司更大稳定可持续的发展，他要趁着资本市场的多元，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将公司在创业板市场上市。欧阳意为鼎晟公司的上市召集中层干部动员会，为上市筹备。公司连着几天全天的会议，拟抽调人员成立A股上市办公室，制定公司的改制方案。

　　杜媛冰这段时间非常高兴，一向冰冷的小脸带着些笑意。因着手公司改制方案，欧阳意与财务部频繁接触，作为财务部资历最浅的小会计员，她是当仁不让地小后勤，为双方递递数据单这种跑腿的事情自然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天可以堂而皇之地几次出入欧阳意的办公室，仅有他和欧阳意的时候，她会添上茶水，端上前，看着认真伏案工作地欧阳意，小声而调皮地道，“意哥。这是南部长刚又订正过的数据，让你过目。”

　　“好。放在那儿吧，我待会看。”欧阳意头也不抬。

　　杜媛冰忤在那儿，看着欧阳意帅气的脸蹙着眉头看文案，想找些借口说些什么，又不忍打扰，恋恋不舍地走了。

　　“意哥，你晚上有时间去我们家吗？”杜媛冰想发短信问欧阳意，点发送键的时候狠狠心又撤掉了。自从父亲提到她和欧阳意，她无法让自己与欧阳意象过去那般单纯。

　　郁郁地回到家。保姆陈姨道：“小冰，快来吃饭。你爸爸事情忙又不回来了。”

　　“忙忙忙，都在忙。就是不知道还有我！”杜媛冰嘟着嘴，随便吃了些，懒在沙发上无聊的逗着囧儿，看着空空的房子，转向窗外，又想起了欧阳意，她决计去欧阳意家。

　　“小冰，你来看看朱妈妈就可以了，还拿什么东西呢？”

　　“朱妈，秋干冬燥，这是我兰州的同学寄过来的新鲜百合，蒸着、煮粥都可以的。”

　　“还是小冰有心。”朱红热情地接下，两人坐在沙发上。

　　“欧阳爸爸和意哥不在呢？”杜媛冰扫眼室内，没有见到欧阳意，终是失落，忍了忍还是装作极其自然地问出口。

　　“欧阳爸爸吃完饭刚下楼去了。你意哥刚吃完饭也出去了，说是有什么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若不是你欧阳爸爸打电话催着回家吃饭，我一天都难见得到影子。小冰，还是女孩子贴心周到，没事就在家里呆着。”

　　“朱妈，意哥这段时间挺忙的。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情绪虽低落，杜媛冰的立场还是站在欧阳意这边。

　　两人闲聊，围着不咸不淡地电视剧说话。朱红看着杜媛冰从一个小小人儿到如今地亭亭玉立，又因着杜媛冰母亲的早逝，对她别样的疼。看着杜媛冰水灵灵地坐在那柔言细语，朱红心里直嘀咕：小意，小冰这齐整的姑娘，能到我们欧阳家真是福气呢！这小意怎么就不开窍！

　　杜媛冰虽是聊着话，心却牵着欧阳意，耳际在捕捉楼梯的脚步声，眼见夜已深，盼来钥匙扭动开门声，杜媛冰侧身急看，却是欧阳爸爸。她脸上挂着笑，热热地与老欧阳招呼，心却在无着无落地坠。

　　又和老欧阳拉了些闲话，杜媛冰见朱红追的电视剧已经开始唱片尾歌，抬手看时间已过十点，只得假意告辞。

　　朱红早已知会杜媛冰的意识，心觉都是讨喜的一双小人儿，多加接触是会发现对方好的。眼见杜媛冰起身，也顾不上担心欧阳意是否在忙于工作上的事情，说道：“小冰，天也晚了，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我给小意去个电话，许是快回呢？你再等会儿。”

　　杜媛冰听见这句话，心里甚是高兴，本想假意推托一番，又怕朱红真改了主意，笑道：“好吧，朱妈妈。意哥要是快回来我就等会儿。其实，也不远，没什么的。”

　　杜媛冰终于等到了欧阳意。两人漫步灯下。杜媛冰侧身，昏黄的灯将欧阳意的脸衬得愈加英气逼人。深秋的夜，尽管有些寒，杜媛冰却感到暖暖的踏实。

　　她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心里升腾着很多很多的话，脚步轻盈地宛在跳舞。终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意哥。谢谢你。”

　　“小冰，你是谁呀，我的小妹妹！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意哥就不答应！。”欧阳意一笑，刻意强调妹妹这句话来。

　　杜媛冰心中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就烟消云散去。她想起那些年，他亲密地挽着她的手，从各地给她带各式的小熊，那么多的时间腻在一起说话。可是随着长大，他们却连相聚也是一种奢侈。

　　“小冰，工作上多跟南部长学习，他可是有二十年工作经验的老会计，国内较早的注册会计师。会计不仅注重理论，更看重的是经验。刚好公司为上市筹备，你要好好利用这机会多多学习才是。”

　　老杜有时向杜媛冰开讲类似政治课，餐桌上躲不开的杜媛冰总是不等老杜说完就嘟嘴道：“好好好！是是是！我知道了，爸爸，学习，学习！”能躲开的时候，杜媛冰眼见父亲脸色凝重立即找各种借口起身走为上计。

　　可这时，听到欧阳意说出这般的话语，却感深为有理，频频点头，暗地里发誓，今年要将助理会计师考过才是，要让欧阳意看出自己的努力与进步来。

　　“平时，我在家不多，杜爸爸工作忙，应酬多，又有高血压，小冰你要多多关心他才是！”

　　一番话说得杜媛冰又内疚又感动。想到欧阳意一样的工作繁杂，嘱道：“意哥，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在这样朦胧的灯下，有他相伴，尽管只是一些惯常说教的话语，句句却是凝结在了她的心底。

　　囧儿一声声矫情的拿腔捏调，十分讨嫌地“汪汪”着，杜媛冰抬头惊觉小院的门儿在眼前，看着欧阳意的清亮的黑眸，挑起的好看嘴角，听着他轻轻一声“再见”，扭头进了院关上门，恍恍惚惚地上得楼来，静在窗前，欧阳意挺拔俊逸的背影愈行愈远，及至不见。抬头一轮中空的圆月，懵懂地看着她。泪还是无声地流了下来，这如醉光阴，你怎么不轻慢慢地一些，这灯下的路怎么不能无限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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