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天位的代价
“因为什么？”话说到这，渔娘不会傻到连这一点都看不透。龙荼现在的中天位绝对另有隐情。
“妖力。”
“什么意思？”她知道龙荼体内有余水的妖力，那是当初余水为了救她留下的。可是这和她中天位的实力有什么关系，又和她妨碍龙荼疗伤有哪门子关系？
“小龙体内不只有我一个人的妖力，还有其他妖族的妖力存在。但都不属于南海的任何一支族群。换句话说，在她来到南海之前体内就存在了大量妖力，而且不只一类。人类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得住那么强大的妖力的，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压迫，所以她才会丢失了记忆。在我帮她将妖力和灵力融合之后，我自身的一部分妖力也留在了她体内，她的蓝瞳其实是多种妖力混合的产物。妖力本就比灵力要霸道得多，再加上她体内融合了那么多的妖力，达到中天位也不足为奇。”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都很在意一件事。
“小龙体内，有多少种妖力存在？”
“或许有几十种，或许有几百种，也有可能上千种。都已经混为一团，我无从算起，也无从查起。小龙应该也和你说起过，她的记忆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似乎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的。我曾试过很多次，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她13岁之前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不记得所有事，却唯独牢牢记得‘龙荼’这两个字。之后我便称呼她为‘龙荼’。她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龙本就该和人族一同生活，没想到却那么执拗，非要我带她回妖族。不过好在后来她遇到了你，这才打消了去妖族的念头。我呢，便在这里建下了这座南海小筑供她吃喝玩乐。时不时再挨你几顿揍，这种生活倒也挺不错。”
渔娘汗，他绝对是受虐体质。
“但是我们妖族的妖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你们人族融合的。”余水品了一口杯中的茶，茶里淡淡的苦味让他不禁皱了眉。他讨厌这种苦味，偏偏龙荼喜欢的紧。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给偷偷换掉了。
“你什么意思？”渔娘小心地问，心里像裹了一层乱麻。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有代价的。情绪波动太过剧烈，或者过于频繁使用灵力，都会导致那部分妖力在她体内暴走。运气不好的话，会爆体而出也不一定。”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小龙打不过上官宥。想要在他手下活命，你知道她会怎么做。”
“我需要帮她压制住躁动的妖力，那时我的妖力也会外泄。如果你在的话必定会受到波及，而且我不确定那究竟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结界也是如此，若是房中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会冲进来。到时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敢想。”
渔娘走在院子里一阵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余水房里出来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最后说的几句话。因为自己，龙荼差点死掉。余水费尽心思救她，自己还那么不知好歹地大闹一场，她就是一个被人看笑话的傻瓜。被瞒了那么多年竟然一刻都没有发觉，还说自己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还说自己很了解她。在她害怕的时候自己在哪，在她痛苦的时候自己又在哪？她史小渔有什么资格说是龙荼的家人……
渔娘蹲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背靠着柱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头埋在了双膝之间蜷缩在角落中。过了一会儿，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余水就在不远处看着，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确实太残忍了些。他知道渔娘一直都是把龙荼当亲人看的。随时都有可能死去，随时都可能再次孤身一人。孤独一直都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风凌睁开了一直都紧闭着的眼，隔壁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余水是故意的，他特意通过灵力将他的话传到自己耳边，想不听都难。只是他对这些事根本就不感兴趣，余水也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知道这些，如今他们之间也就仅有一个约定而已。这个人做事似乎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沉闷了一天，外面终于下起了雨。手心传来一阵疼痛，他突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拼了命似的要把龙荼送回来。
余水走到渔娘身旁看着她无光的眼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还是说得太早了，不知道龙荼醒来之后会不会杀了自己。
“缓过来了？”他问。回应他的是渔娘淡淡的一瞥。
“别这样啊，她现在不是没事吗？除了受了点伤，睡一觉之后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怎么被你搞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
“若是她像你一样，那她就不会活到现在了。她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这样，还真让她给说中了。反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别告诉她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啊，不然她打死我。”
渔娘侧脸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就算她不说，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是他告诉自己的。若是想逗自己，他成功了。
“龙荼比你想象中要坚强，聪明得多。她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况且，这世上能给她造成威胁的人，还真没有几个。而上官宥早晚会自食恶果。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哀怨后悔，自暴自弃，而是相信她。等她醒了绝对第一时间找你要吃的，所以你还是趁现在多准备一点东西吧。”余水笑着说。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饿了？”一个白眼扔过去，渔娘起身。就在刚刚她决定了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在讨好，余水为她撑起了一把伞。两个人依偎着向雨中走去，旁边传来渔娘的声音。
“小龙曾经说过她是妖，也和这个原因有关？”
“是。”他依然记得当初她第一次帮自己杀了一个除妖师的场景。她脸上的淡然和轻笑，连他都以为自己救下的是妖族。
“对了，你从小龙房里出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那件不是被血染得不能看了吗，刚好小龙房里有就换了身衣裳。怎么了吗？”
“没事！”渔娘快速向前走去。余水笑了起来，他才不会告诉她，那身衣服自己已经收拾干净，现在正整齐地躺在床上呢。快步追上去，伞可是在他手上。
“你不是会那什么结界吗？直接在自己周围弄一个结界下来阻隔雨水不就行了？撑什么伞？”
“啧，这你就不懂了。结界什么的哪有撑伞有情调？特别是才子佳人同一伞下，妙哉妙哉！”
“啊！”
“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做佳人！乖乖撑伞！”
“……”
余水闭上了嘴，渔娘弯了嘴角。一直以来心中疑问，她也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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