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买了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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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大最豪华的商场，中庭真是开阔！当溜冰场完全够用。
花舒宁掏出手机，递给我。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地说：“等一会你帮我拍照片和视频吧。”不等我答应，她就跑开了。跑出几米之外又转身对我说：“一定要拍好呢，我要用来涨粉的！”说完，她跑到一个角落，立住不动了。
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雕塑。
我走过去，用她的手机开始拍照。假借拍照之名，我仔细地辨认起来，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小花”？
一张、两张……我拍了起来……前面、后面、侧面、凑上去……角度来了个遍，她真专业，显然不是第一次扮雕塑了，纹丝不动！我举着手机打量她跟“小花”的出入：个头似乎要高2厘米，“小花”带点少女的婴儿肥，她应该没有。腿型不错，但是……我还没有见过“小花”穿齐臀小短裤的样子呢！
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这时，商场里音乐响起，是一首钢琴曲。立马，我脑海里出现对应的信息，巴赫名曲《小小艺术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哦，是尺八在工作。
不错，我喜欢神同步。
“注意，方红已经出场了。”耳机里传来尺八的声音。
方红？在哪里？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大名鼎鼎的方红。我刚刚跟她一面之交，印象深刻。方红是那种丢到人堆里也能找出来的人，浑身散发着明星气质。可是，这一刻她躲猫猫？
尺八提醒我：“穿红衣弹钢琴的便是。”
果然，有一个着玫瑰红曳地长裙，长发垂肩的女子在背对着观众弹奏着钢琴。环顾四周，我看见有摄影师在悄悄地拍摄。一个机位、两个机位、三个、四个……我数到第七个机位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子怯生生地拽着各自妈妈的衣角入场了，而入场口就是花舒宁扮雕塑的地方。
我赶紧闪开。
看来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经过彩排的表演。
只见花舒宁扮演的雕塑动了，像一个机械人……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枝花，送给排头的一个孩子……孩子很好奇，不敢接。身旁的妈妈鼓励他，用微笑耐心地等待着……
孩子试探着接过花朵，似乎带有一种放下戒备的释然，专注地欣赏起来……然后是后边的孩子……花舒宁继续变着戏法……
超有爱的一幕！我赶紧用手机拍照，一边问尺八：“很正常啊，不像是个魔性的世界啊？”
“这才是我们的第一站，急什么呢！”尺八回答。转而，尺八又提醒我说：“记住，你越有感受就越利于我们的进度，该干嘛干嘛，不用紧张，第一关而已，随心而为！”
钢琴声停了，方红坐着一动不动。
商场的环绕音响系统启动，开始播放一个耳熟能详的曲子，超励志的那首《》，你鼓舞了我。
这时，人群里开始三三俩俩地冒出演员，他们现场跟着音乐唱着，每个人都捧着一幅画，边唱着边缓缓地走向方红……
路人们纷纷驻足，好奇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幕。而这时，这一队跟着妈妈手捧鲜花的小孩子已经到了场地的中央。
显然，他们就是花舒宁所说的自闭症儿童，他们就是今天公益活动的主角。
气氛超带感，我不自觉地就路转粉了，都忘了给花舒宁拍照这档子事，充当起彻底的观众。
直到看见花舒宁扮演的“雕塑”跳着芭蕾来到场地中间，我才想起她交待的事情，赶紧掏出手机拍照！只见她穿花一般S型绕过所有的孩子，用手里的魔法棒每个人敲击了每一个孩子的额头。然后，她跳到场地的一侧，停住了。恢复到“雕塑”的状态。
这个时候，方红缓缓地在钢琴前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现场的观众已经认出她来，纷纷发出惊叹！
“啊！方红！”
合唱演员们一个一个聚到方红身后两侧，形成众星拱月的阵势。
方红像一个诗人一般朗诵起来：
“如果我们唇间
一声不可听闻的口哨
能指点它回到我们家中
那么沉默或许是
蜘蛛呼吸的声音
是根钻进泥土的声音
或许是芦笋拔节
头最先伸出，进入光的声音
是杯子破裂时，阴郁
持久的声音
我们愿意去问问狗
房子里是否有一种不断的嗡嗡声
因为孩子
正在成长，是否
蛇伸展全部身体
真的不发出一点咔嗒声，而太阳
突破云层，没有
一分贝的努力
是否在秋天，当树
流尽它们的生命之泉，没有一丝颤抖
足已让我们听闻
那么它是什么
在我们卑微的听力
之外？
对我们而言，没有诞生的哭泣
新生的小鸟忽然出现
蛋裂开，鸟巢生动起来
当世界改变时，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方红吟诵完毕，还定格着升华的情绪，余音绕梁一般。
像是一场超棒的舞台剧表演，令人不自觉地就入戏了，这就是方红的魔力。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见身边已经有人在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心想，第一关就遇到如此有魔性的对手，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一个大波浪浓妆艳抹的主持人上场了，边走边作鼓掌状。
“感谢方红小姐给我们带来如此震撼人心的表演！”说着走到方红身边，立住。
两个都是挺养眼的美女，风格迥异，同框的时候更有吸睛度。两人一唱一搭地引出了这个活动的主题。原来，是要给这些自闭儿童送关爱，成立关爱基金。
主持人说：“我们就请现场的观众来进行一次义买，每一个自闭症儿童都是天才，他们用心描绘出这个世界的奥妙，他们的画作每一件都堪比一件艺术品。”
合唱演员们将手中捧着的画高高聚过头顶。
“每次喊价200元，价高者得。”主持人说话间，工作人员已经在花舒宁扮成的雕塑面前摆放了一个大草帽，用来盛放现金。“现场所有的款项将作为关爱基金的起始爱心，而我们的方红小姐今天也会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活动开始了。很快，已经有6幅画拍出去了，但是竞价不激烈，大多是两三个回合收场，六幅画都没有过千。我掏出皮夹扫了一眼，万把块现金是有的。幸好之前将它落在了车里，否则这会只能干看了。
我说过，要送尺八一份礼物的。
我正准备夺下第7幅画。只见台上方红跟主持人咬耳朵……主持人开心地花枝乱颤。
主持人宣布：“刚才方红小姐告诉我，她准备送出的大礼就是，她将捐出现场义拍款总额的1000倍为关爱基金启动！提前将惊喜告诉大家，欢迎大家踊跃竞价，您现在喊的每一口价，都将千倍回报与自闭儿童，大爱啊！”
人群发出惊呼，掌声一片。
我都要给方红跪了。我提醒我自己，不行，她是敌人，一定要戳穿她！
竞价果然激烈了许多，我喊到了1400元，没有人跟了。我数出现金，放在了草帽里。然后上台领了画，和之前的六位优胜者站成一排……
“咦？这位先生很有意思。请问你是故意带口罩的吗？”主持人将注意力引向了我。
观众中有人笑出声来。“一个男人带粉色小猪口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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