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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妯娌和好


  且说几天后,顾庄上三房的二房老大初华亲自去了县城,撤了诉讼,那县官王大人本着少一事的原则,口头斥责几句,要宗族事务自我处理,不要闹到公堂,也便从善如流地地撤诉,放了顾佳晟出来。顾家和应家众人闻得消息都松了口气。

  且不说顾庄张老太太如何替佳名应付佳庆的断腿之事。

  应沐瑞和云谙音定了端午节后回京。

  应沐瑞认亲的大事告一段落,应家湾的人都忙上春种,老七房在往年这个时节,也该忙着春种,顾不上琐事,但今年情况不同,一是多了沐瑞,二是蔡氏和张氏彻底生分。春晓的事到底是家里一根心头刺。

  文氏虽偏袒大儿子,但也不能不顾小儿子,将春晓之事的责任归在三房头上,本也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也不能因此叫两个儿子生分了。于是,文氏与应传明商量,叫金川山上的道士来打三天的醮,一来还当初应传明对弟弟传亮平安的愿,二来给家里除祟,三来找到平息春晓早夭厄运的法子。

  应永远到离马脑镇五十里外的金川山上请了道士来,家里摆开架势开始做法事。法事就在永胜家门口的场院上举行。

  春绣等小孩子都喜欢这种热闹,往年也看过他人家里打醮,道士又是念,又是跳,插幡摇灵,打锣吹喇叭的,热闹非常。

  春浅小时候见别人家打醮,她还新鲜看过几回,如今自家热闹,倒觉得心烦意燥。家里有道人,得帮忙搭台子,烧水倒茶,煮饭洗碗,收拾住房,春绣姐妹可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

  张氏身体未复原,忙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一身衣衫一会儿就湿透,文氏虽然不满意她,但当着外人,也不好过于苛刻,于是叫了老六房的刘三婶帮忙。

  刘三婶是位瘦高女子,两颊笑起来有微微酒窝,一双腿特别的修长,穿着农家妇女的褂子长裤,身材尚好,她行动敏捷,干活利索,说起话来声音尖细,但语速飞快,眼睛一动一转,十分灵动。她的二儿子春钱跟过来帮忙,可是帮了春符兄弟不少忙,抗桌子拿板凳抬箱子,没一会儿就惹得黑脸膛全是汗。

  应沐瑞和云谙音少见农村这种不成章法的道士打醮,站在坡上的石榴树下看得津津有味。

  应沐瑞道:“你这法子真能叫这两家人和好?”

  云谙音笑嘻嘻地,“不管京城还是乡下,大家都信佛信道,有了不平安的事便想到求神拜佛,你那位二奶奶不过求仁得仁,偏宠大媳妇,也不好过于寒了小媳妇的心,不如请场法事,把祸事都引向鬼神传说,这样两家人都找个坡下,彼此以后也好往来。”

  “偏你心眼多,给那道士许诺之事不会被拆穿吧?”

  “放心吧,管他道士和尚都喜欢香火黄白之物,不过叫他们说两句好话。”云谙音拍了拍沐瑞肩膀,“我还不是为了你?”

  “怎么为我?”

  “你如今是老七房的香饽饽,应家湾的宝,大伙儿都等着巴结你。这老二房为了女儿的死,跟你这一房闹了一场,彼此是亲兄弟,但有起了芥蒂,若是一辈子不和好吧,以后借不了你的势,若是和好,这一时间脸面下不来。我那二舅奶奶可是有心眼的人,一心想叫两房媳妇和好,不叫大儿子吃亏,以后有福享,怎么能叫他们跟你家生分呢?故而我一提起鬼祟需要法事,她立马就附和了。就算是农忙,她也要请道士,可见急切。”

  “罢了,罢了,就你心眼足,我是不跟你比了。”应沐瑞摆手,“那个黑瘦男孩儿,春钱是吧?是姑奶奶正经娘家侄孙吧?”

  “嗯。他们那一家子,没几个跟我奶奶相像,最像的只有那大表姐,春杨?”

  应沐瑞摇头,“你别看我,我更不清楚叫什么了,这么多人,春字辈好些人,我都有点闹不清。”

  “嗯,春杨,大姑娘了,在谈婚论嫁,若是我奶奶见了她,应该会很喜欢。”

  “你这次真打算袖手旁观,不认亲?”

  云谙音摇头,“下次再来吧!且看看宗族对你家态度如何。”

  应沐瑞点点头,不再提这个话题。

  恰好,春杨来找刘氏问件家事,春杨问完,便到石榴树下跟沐瑞说话,眼睛不时飘两眼云谙音。春杨已经十七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对应沐瑞和云谙音跟村里所有孩子一样,抱着一种好奇态度。

  应沐瑞话少,基本就是嗯啊,倒是云谙音大大方方跟春杨说话,一会儿便把春杨逗得笑得花枝乱颤。

  文氏远远看见,思及什么,不由多看了几眼。云谙音发觉到她的目光,寻了个借口,离开山坡,上到后山竹林去了。

  文氏找了个空隙,与应传明道:“你有没有注意看过那云少爷,我今日才发现,他的眉眼与春杨倒有相似。”

  应传明吸烟袋的手停下,睁开眼眸,闪过一股精明,“你的意思?”

  文氏:“他一直在我们家不走,本就奇怪,沐瑞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怪异,我一直在猜测,这其中缘由,莫不是——”

  应传明摆手:“别说了,沐瑞是我们家的事,其他的事都是别人家的,我们管不了。”

  文氏点头,但是心中已落了计较。

  打醮的道士给文氏一家祈福,说是文氏长子和三子若是和睦,家族富贵兴旺指日可待。而且张氏是福寿双全之相,最适合给人说亲做媒。又道春晓是佛祖座下童子,龙王爷替佛祖收徒,她是去龙宫了。

  春浅忍得心口疼,这帮道士,你编个瞎话,好歹是道教,扯出佛祖又是哪般?奈何,乡人心实,并不计较道家佛家,只要是有个依据,心里得到安慰便罢了。

  文氏趁机说和两个儿媳妇,蔡氏懂得文氏意思,也不想跟老七房闹翻,毕竟他家还有位京里的三爷爷,还有那躲在山头保护两位少年的高人。她也就就坡下驴,哭了春晓一场,便道她是仙人童子,理当归位,在农家历练几年回归去了。

  族人多有附和,那蔡氏便不再对张氏冷言冷语,又和蔼起来,似回到以往的妯娌友好时光。此是后话。

  张氏见大嫂软和,哪里有不附和的道理?她性子本弱,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于是百般逢迎蔡氏,得过且过。又让春浅给大伯娘磕头请罪,那蔡氏心中虽恼恨,面上却也不再指着春浅打骂了。

  那些道士临走,又告诉文氏,春晓虽是归位而去,到底是女儿早夭,难免给家里留下晦气,应尽快在家里办门喜事,以冲冲家里污秽晦气。

  这话正中文氏心事,她满腹欢喜,找来蔡氏,逼着她赶紧给长孙春符说亲。春符莫名被逼亲,别有一番心事。

  且说法事过后,这日文氏叫了春绣姐妹和春衣到她房里,拿出几块颜色鲜艳的布匹边角料,“这是你小姑家送来给我做的端午节礼物衣服剩下的边角料,我拿出来给你们姐妹几个,那日你姑姥姥提醒我,应该教你们姐妹几个学着做点女红,这夏日天长,你们孩子又不爱睡午觉,平日午后没事便学着做点活计,先从做香包开始。春绣和春浅是手不动线的,但是春衣不一样,连衣服都会裁剪了,所以你俩从今天开始跟春衣学习绣荷包。这荷包,到端午节,我是要验收的,今年你们沐瑞给在我们家过第一个端午,你们姐妹几个,一人得送他一个五毒荷包。”

  春绣首先便叫起来,硬生生被文氏严厉的眼神吓回嗓子里,春浅苦不堪言,唯有春衣笑靥如花,心花怒放,终于有整治这俩姐妹的事儿了。

  春浅头都要爆炸了,日子没法过了。

  春衣前脚出门,后脚消息便传遍老巷,春泉那张大嘴巴,恨不能嚷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他姐姐们要给沐瑞哥绣端午节荷包。

  偏生还有捣乱的,云谙音施施然地跟春绣姐妹说,“我也是客人,第一次在这里过节,我也要五毒荷包,我要求不高,不要五毒俱全,就给我绣条蜈蚣就好,当然那几十条腿最好是用不同丝线,我喜欢热闹。”

  连一向以颜值第一的春绣都对他翻起白眼。

  于是,每日午睡,春浅再没了午睡,被春衣逼着绣荷包。春绣老实,被春衣教训得团团转。春浅不想受这个气,干脆跑去找巷口的春桂,春桂平日不出门干活,被她娘逼着学女红,女红做得比春衣好,文氏见她找春桂学习,也就不管她了。

  春浅这几日对春桂可是热情,以至于热情到一定地步,端午荷包便有了着落,春浅的心情这才放松起来,做起事也重回正轨,有了原来的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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