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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改善生活计划


  应沐瑞到底留给文氏多少银子?这个话题,从黄氏把面纱撕开开始,便成为老六房所有人最挂心的问题。

  这天夜晚,前厅开始家庭会议,应传明坐在首座,磕着手中的烟袋,对文氏道:“家里一直没分家,这些年都由你娘当家,我门下也只有永理和永远两支,下一代也只有春生和春裁,这家没分,也不着急分。如今二媳妇离开了应家,又担心儿子,怕人欺负他孤儿寡母,她的心情我们也该理解。所以,他娘,把家里的钱财都理一理,也好叫儿子媳妇们放心。”

  文氏道:“家里的田地都是明面上的,现在有四十六亩三分田,十七亩山地,三座山,家里的嚼用都从这些田地来,你爹带着永远累死累活一年攒下的也只够养活这一家,我们家劳力短缺,农忙秋收季节还得请短工,这都是花销。这些明细账我就不一一算了,回头真到了分家的时候我自然拿出来。今天我想好好说一说有关我偏心你们大哥永胜家的事。”

  应永远道:“娘,又扯上大哥家干什么?”

  “为什么不讲?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那点小心思,总说我偏心,就连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偏疼大儿子家。就怕你爹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吧?”

  应传明磕烟袋,“有话就说话。”

  文氏冷笑一声,“那咱们就说话,早年我从老二房嫁到你们老六房,那时候老六房只有五亩地,三间破茅草屋,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结婚用的床被褥子还是我从老二房那里不顾人非议搬进家里来的。那个时候,老二房是什么家境?你们年轻不知道,你爹心里是有数的,老二房有一百二十一亩田地,还大多数都在北边平原地上,大多数都是上等的水田,如今他家有近一百六十亩的田地,有你大嫂的陪嫁,也有你大嫂进门后,自己打拼置办起来的。我说这个只想说你大哥家境比我们好,从根子里就跟我们家不在一个档次,他们家为什么要占我们的便宜?我们有多少便宜被他们占?所以说做人要讲良心。当年你爹帮永胜管理家产,族里老二房多少人眼红眼馋,说了多少歪话,我都一一将他们打回去,不许人说三道四,等你大哥长大成人,把一笔笔帐算给他听,如今你们倒好,别人不说我,不指着我脊梁骨骂我了,你们作为儿女的倒糟践起我来了。你们都说说,到底安的什么心,想逼死我吗?”

  这话说得重了,应永远早站了起来,黄氏和张氏也站起来,屋里静的可怕。

  应传明见气氛如此,“你娘都这么说了,你们也都表个态,如果不相信我们老两口,那就趁着我们还有把力气,能替你们做主,把家给分了,如果觉得爹娘还可靠,就等春生从京里回来再分家。”

  黄氏讪笑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春生还小,还没成家呢,怎么能分家呢?就算是分了家,也得靠你们两老给看着家业,他年轻不懂事,哪里会管理家事?”

  “那你今天把你娘气得晕死过去,到底什么意思?”应传明声音不大,但是内含的威压和压迫让黄氏几乎不敢说话。

  黄氏压住自己的恐惧,“我、我只是听说沐瑞大侄子给家里留了一笔银子,说是让家里日子过好些,我看着爹娘这么大年纪,还整日趴在田地里做活,实在太累了,所以、所以想让娘别太俭省,该拿出点钱就拿出点,把家里的田地承包出去,你们也好好做一对家翁,清闲一些,别太辛苦。孩子们也都大了,少干点活,特别是几个姑娘,该养养身子骨,马上也要说亲了,好歹我们家如今也是出了将军的家庭,家里的姑娘也该娇养几分,总不能更平常农家姑娘一样,粗手大脚,将来只能嫁个农夫,没什么出息吧?”黄氏越说越溜,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

  张氏听见说起娇养姑娘,不由点头。

  文氏见张氏点头,再次气个仰倒,就连懦弱的小媳妇都动心思了,看来钱财的确是红人眼。

  文氏本待否认,奈何应传明道:“二媳妇的话也在理,虽然我和你娘身子骨还好,没到不能动的时候,不会当家翁不干活的,但养姑娘这话在理。他娘,你就拿点钱出来,把家里里里外外从吃到穿到活计都重新安排一遍。田地里的活,如今少了九政,只有我和永远,的确忙不过来,那就雇两个短工。地里那些姑娘家干的活,采茶、锄草、种菜什么的重活,也找两个媳妇帮忙吧!几位女子,也给扯几件新衣服,打几件首饰。这家房子也该翻修,等过了秋收,永远就是去找工匠,把房子翻修了。我想老三这几年怎么也得回趟家,他回来必定是拖家带口的,他们家的宅基地我们占了,那就把该起的屋子都起出来,别叫他们回来没地方住。”

  应传明已经开口,文氏自不好反驳,只道:“总共也没留多少银子,就真当地主过活了呀?怕不过两年就折腾没了。”

  “家业就靠折腾,又不是自己不干活卖田卖地的,有什么不可?我瞧着剩下的钱就去田水河那边看看田地,多买几亩地回来。田地才是最大的家业,有了田地子孙吃穿不愁,这是根本。”

  家业这事便这样做了论调。应传明做主给了黄氏五两银子,黄氏高兴地带了红蛾和星星回到于湾,独自过活去了。

  且说应家,春浅跟文氏报了小黑孵小鸡的事,文氏大怒,在鸡圈里骂,“春天那会儿叫你孵鸡,你不肯,怎么引诱你、哄你,你都跟白眼狼似地看不见、听不见,害得我从别人家借了只母鸡,才孵化出十三只小鸡,后来小花争气也孵出了十五只,家里的鸡是养得够了。你这下夏天的想出什么幺蛾子?”文氏也不知道是骂人还是骂畜生,总之近几日都是怒气冲冲,她一把扑向小黑鸡,那小黑也知道文氏的厉害,没敢鼓足勇气反抗,没几下便被文氏逮个正着。

  文氏喊春浅,“去把我房里那个竹罩篱爪拿来,将它关个几天就好了。”

  春浅早准备好了,文氏把小黑往罩里一扔,外面蒙上一层布,小黑彻底抓瞎,没蛋可孵化,还被关了禁闭。

  文氏收拾完了鸡,对春浅道:“这段日子你做饭伺候客人,表现不错,奶奶奖励你两块糖,自己去罐子里拿,不许多拿了。”

  春浅答应一声,“奶奶,能不能多给一颗?”

  文氏笑道:“就你心软,拿三颗可是要给你大姐和春裁一颗?都自己拿着吃,你姐姐和弟弟单独有的。”

  春浅很少见文氏这般和颜悦色,受宠若惊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从文氏的糖罐子里拿了两颗糖,塞进口袋,出门找春桂玩儿。

  春浅问春桂:“那天端午节那位来你家送礼,你看见他了吗?”

  春桂吃着春浅给的糖,哪里还能不回答,许是定亲这事已成定局,她已经不害羞了,“看见了,个子很好,比我高好些呢!有点黑,但是眉眼看着还挺好看。”

  不讨厌的感觉,许是这个年代的亲事,能成亲前见一面,看着面善就好。“那你跟他说话没有?”

  春桂左右看看,“你千万不要跟春绣那大嘴巴说,我跟他偷偷说话了,我当时躲在门后,他塞了我一把花生,还跟我说是红皮四粒米的特品,他说话声音挺好听的,不像春生哥他们那样细细的,有点沉沉的,我觉得听着很舒服。”

  “那就好,总算是不讨厌。”春浅点头,“听说他十九岁了?那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要成亲啊?”

  春桂叹气,“是啊,听我爹说过了秋收就要送日子,怕是不会拖过明年春种。”

  春桂才十五岁,马上就要成亲了,春浅就算再豁达,也觉得十分不舒服,可是这不是她能改变的。“你害怕吗?”

  春桂笑道:“怕有什么用?反正姑娘大了都是要成亲的,我娘跟我说当年她跟我爹成亲的时候特别怕我爹,第二天起床都不敢出房门见人,但是后来也好了。你看她如今,虽然身子多病,但骂起我爹来可是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半分害怕的意思?所以说呀,成亲就是刚开始那几天害怕,时间久了就跟村里的那些嫂子一样,跟男人说话什么露骨说什么,都不怕害臊的。”

  春浅噗嗤一笑。农家姑娘,接触的都是乡野粗民,就算是古代,封建社会,耳朵里听的眼睛里看的,多多少少都避不开男男女女的那些香艳关系。特别是言语,已婚男女农活重,平日说话打闹荤段子黄词多了去了,哪家姑娘也不能避免地听见一些,最多是装作没听见或者听不懂罢了。当然也有单纯地真听不懂的,比如说春绣,时而蹦几个黄词黄句让春浅解释。春桂到底是定过亲的人,李大妈可能也有意让她接触,感觉她这半年来迅速成长,对于男女关系这方面的了解有了飞速发展。

  春桂安排春浅,“你才十岁,离成亲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候我教你成亲的事,等你事先都清楚了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对了,云公子走了好些天了,你有没有想他?”

  春浅炸起,“我为什么要想他?”

  春桂诧异,“没想就没想,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早上我见到春杨姐,说是她去年底提亲那家又退亲了,好像是刘三婶是想叫那云公子帮春杨在京里寻户人家。”春杨是对塘口刘三婶家的大女儿,今年十七岁了,已经说过几次亲,但每次都有各种各样原因退亲,春杨原本是位豁达大气的姑娘,因为亲事渐渐变得言语尖刻,春浅见了她都远远躲开,不敢跟她说话。这年初听说她找好了人家,男女两家都很满意,这怎么又退亲了?再退下去,春杨被退坏了名声,可真不好找婆家了。这个年代,姑娘家就这么悲催,就算退亲原因不在于春杨,最终也会归结到春杨身上。

  春浅道:“京里找婆家?”

  春桂也笑,“刘三婶那人就是那样,贪小便宜贪惯了,巴不得见到条缝就要钻一钻,钻出口血来,她看云公子对他们家那般好,进进出出给他们家买了好多东西,就以为人家对他们家姑娘有意思,或者是能在人家身上捞点什么,所以就把春杨的亲事退了,说是走之前托付云公子了,那云公子也答应了要给春杨结门风光的亲事。可是,这去京里一来一回要半年时间,春杨都十七岁了,要等什么时候呀?”

  “嫁人也不急,我小姑也是快二十岁才出嫁呢!春杨姐也还好,这寻夫家还是仔细点,寻个妥当人为好。云谙音吧,年纪不大,但是主意不小,他答应的事想来不会是乱说,说不定还真在京里给春杨姐寻门好亲事呢!”

  “但愿吧!”春桂有点失落,她拖着下巴,“你说那京里的公子都长得那么好看吗?沐瑞兄弟就别说了,虽木然冷淡了点,但是长得比村里所有小伙子都精神。还有那很早就离开的赵公子,生得就跟画里的人儿似的。云公子更别说了,比姑娘家还好看,那睫毛真长,我还没见过那个女孩子有那么长的睫毛。你说,春杨姐要真是嫁到了京里,将来春荣是不是也会嫁到京里,都能嫁到这么好看的夫婿,哎呀,这辈子光看他们的脸就够了。”

  好吧,就算是古代,也是个看脸的年代。春浅默默流泪,京中少年们,可有打喷嚏?你们被村里村外多少姑娘暗恋啊!

  回京路上的云谙音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玩笑道:“难不成有人在想念我?”

  应沐瑞给了他一个冷脸。

  云谙音玩转着手里的一支卖相难看的竹笛,“我说元启不行啊,他知道我们马上归京,这会儿肯定是天天派人蹲在城门口,等我们呢!”

  应沐瑞忍了很久,忍不住道:“你那笛子能出音吗?每天挂在腰间,不觉得累赘?”

  云谙音把笛子放嘴里吹了吹,几声暗哑噪杂的音节飘出,他淡然道:“能出音啊!”

  应沐瑞悲剧地捂住耳朵。另一边的顾佳晟默默地转过头,当没听见,春生暗暗摇头,两人并肩走远,向着京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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